“——阿姐,阿姐去哪了?” “——她是不祥之人,她克死了丈夫,是我们承安镇的灾星。” 阿姐怎么会是灾星,阿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。 他们都说是阿姐克死了自己的丈夫,羞愧难当之下投了河。 可是阿姐分明是被这些人逼死的。 阿修握住手中的紫藤萝花枝,抚摸着缠绕在上面的几缕青丝:“我偶然间听到了一个术法,将身死之人的一缕发丝挂于花上,通过血亲之血还有念力的力量可以束缚住亡者的魂灵。” 阿修如枯木般地呆坐着,像是被抽去了灵魂:“我以为,只要阿姐的魂魄不离开,她总有一天能回来。” 苍穹之上的天光越来越多,银色的光穿过紫藤花树的微隙,笼罩在阿修的身上。 瓢泼的雨似决堤的天河般滔滔不绝,抽打在尘埃遍布的大地上,闪烁出银白色的光泽。 久违的雨,洗涤这个人间。 寒矜伸手接住碎落的雨滴,一朵紫藤花顺着雨丝落到她的掌心,她缓缓说道:“花灵的力量有限并不能长久地挽留住不属于这里的魂魄。” “她没走,是因为舍不得你。” 妾本丝萝,愿托乔木。 无谓做夫君的丝萝,却愿做牵挂人的乔木。 * 浮岚暖翠,琼花玉树。如银毫般的雨丝自空中坠落,雨露拂过细长的凤尾竹,汇聚成晶莹的水珠,顺着叶尾悄悄滑落。 一滴水珠落在她的睫上,她细长的睫毛微微一颤。 这里早已不是承安镇,寒矜也不知她到底昏迷了多久。 她能感受到这里流淌着一股浓郁的灵力,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清澈而纯厚的仙气。 这股灵力流入到她的心海,她灼烧的心口终于舒解了几分。 嘶,怎么晃得如此厉害。 “你醒了?” 寒矜这才意识到她如今正趴在沈靛的背上,他的背沉稳而有力,滴答的雨滴将他的后背打的半湿。 “黎彦说你中毒了,他还要留下了结承安镇的后事,于是施了传送符,送我们来天衢山解毒。” 寒矜的手下意识地搭上了沈靛的肩,紧紧的搂住他,生怕他一个不留意就会将她给摔下去。 沈靛被她搂的紧紧的,险些喘不过来气:“你不用这样……刚刚你昏倒了也没摔下去。” “不是有传送符吗,怎么还要我们自己走?” “传送符将我们送到这里就被结界挡住了,应该再走几步就到了吧。” 有几滴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颌滴落在地上,她忍不住偷看他的侧颜。 嗯……她的徒弟是好看的。 沈靛背着她大约只走了片刻,她的心海感知到前方的仙气愈来愈浓厚,她的心也感到从未有过的澄净,迷糊之中她趴在他的背上就这样睡过去了。 再醒来时抬头却见到一处峭壁,矗天直上。似是走到了绝路,绝路之中却另有一番景致。崖上生长着些奇异的草树,此地壁苔绣合,绿肥如染,颇有几分仙境的意蕴。 寒矜有些疑惑,又看了几眼才敢确认:“蓬灵草……这是仙界才能长出的灵草,这里的仙力怎会如此旺盛……” 滞留在她心口的毒气正在慢慢散去。 一道白光闪过,一条青云天梯从苍穹之上垂延而下。 那日,她的小徒弟背着她踏过九十九道云梯终于到了天衢仙门。 或是雨水,或是汗水从他的脸颊滴下,落到青石的云阶上。 她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,低沉而温柔。 天衢的仙门周遭缭绕着一股至纯的仙气,那仙气缥缈而又柔和,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。 “怦——”门开了。 开门的女子如漆的乌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灵蛇髻,头上斜簪一朵月白色的木香花簪,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,清逸脱俗,便似九重天上下来的仙女般。 一股淡淡的木香花气飘散在四周,让人的心感到无比地沉静。 只是这张姣好的面容让沈靛和寒矜都有些错愕。 她长得同崔菱烟一模一样。 那个在新婚夜毒死了夫婿沈靛的崔菱烟。 女子淡然一笑,指引他们进去:“黎师弟已通过传音术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师门,师父命我前来迎二位。” “天衢派蔚兮,你们既是黎师弟的朋友,称我师姐便好。” 寒矜已经确信,眼前这女子并非是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