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言。
“屡教不改!回府后,去闭阁思过一晚,好好想想错在哪里。”说这话时,萧暨白俊美的脸上表情冷漠,一双凤眸同样是清冷没有一丝温度。
明薇面色一白,月桃大急,那闭阁凄冷荒凉,别说火炉,连个歇息的长榻都没有。娘子身子本就不好,脚上还有伤。这一夜,哪承得住?
想要开口求情,被明薇制止了。明薇垂下羽睫,对着马车上的萧暨白,微微一福身。
“是,侯爷。”
萧暨白身有爵位,按规矩,明薇是不该像民间夫妻那般唤郎君的。但明薇在这一称呼上,近乎固执地坚持。
萧暨白起初还偶尔会冷脸轻斥一句:不成体统!
后来,便默许了。
如今明薇骤然该口,萧暨白竟有片刻的不适。
他剑眉微动,清冷的目光落在明薇身上。这才发现,她的身子很单薄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了。
须臾,手指松开,靛蓝色的车窗帘缓缓落下。一点一点遮去了,他精致完美的五官。
胡建侧头转向车内,再出来时,看向明薇的目光带了一丝轻微的怜悯。他转向明璃。
“明大姑娘,侯爷请您上车。”
明璃眼中惊喜乍现,又很矜持地快速收敛了,在红玉的搀扶下上了萧暨白的马车。
明薇垂眸看着路沿边的株杜鹃,花瓣已被山风扫落,唯有几缕残败的红,孤零零地立在枝头。
胡建张了张嘴,想宽慰又不知要说什么,只轻叹一声,转身上了马车。
马鞭轻扬,马蹄声起,车轮辘辘滚动,很快就远去了。
“娘子。”月桃红着眼哽咽。
明薇嘴角微掀,扯出一个勉强的笑,故作轻松地道:“这是好事,至少我们有马车了,不用走路回去了。”
月桃抹了一把眼泪,用力点头,“嗯。”似想到什么,忙又道,“娘子,您先等一会,待奴婢上去收拾收拾。”
月桃上了马车,下一瞬就尖叫着跑出来。连驾车的车夫都被惊得吓到了。
“娘子,她们……她们太过分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她们在里面泼了水,长凳上全是湿的。”月桃说着,将车帘整个掀上来。
茶壶倒在地上,壶盖滚落到了车沿。明薇上了马车,伸手在长凳上拂过,触到一股冰冷的潮湿感。又试了另一侧的凳子,也是湿的。
显然是没法坐了。
“她们太阴险太可恨了。若不是大姑娘惺惺作态,说不定,我们现在就坐着侯爷的马车呢。”
“月桃!”明薇皱眉。
“是奴婢说错话了,娘子别气。”
明薇摇头没有说什么,只对车夫吩咐: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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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已落下了山去,仅有的一丝霞光也从天边消失。暗色一点点晕开,宛若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,渐渐侵蚀了整个世界。
明薇掀开车帘,看了一眼天色,对车夫吩咐:“快一些。”
车夫也感觉到了紧迫,“好勒。贵人请坐好。”高高扬起马鞭,“啪!”一声清脆的空响,马儿扬蹄飞奔。
“咚!”厚重的鼓声从城内传来。
月桃慌张地抓紧明薇的胳膊:“宵禁开始了,娘子怎么办?”话音还未落下,就已听到铿锵的脚步声响起。
整齐划一,是巡逻的禁军。
“宵禁已开始,闲杂人等不准在外逗留!”
车外传来车夫哆哆嗦嗦的声音:“军爷,马车里的是我家夫人,我们是安平侯府的。”
“安平侯府的夫人?”那声音嗤笑了一下,“一刻钟前,安平候的马车刚从这里经过。车里的若是安平侯府的夫人,怎么没与安平候一起?而且,你这马车也不是安平候府的马车。还想骗老子?带走!”
明薇坐到潮湿的长凳上,伸手挑开车窗帘子,露出半张脸。
“我便就是安平候夫人,将军若不信,可去问问安平候。”
那将军皱了皱眉,在心里暗暗权衡了一下利弊,转头对一旁的兵士吩咐了声。兵士得令,翻身上马,很快跑远了。
“此处夜寒风大,夫人不如移步堂口。”将军指着不远处的堂口道,“待侯爷来了,也不会呵责我等怠慢了夫人。”
暗沉的建筑棱角尖锐,在幕色里像是一张血盆大口,正虎视眈眈要将她吞入腹中。
堂口是关押违反宵禁之人的地方。
明薇知道这是不相信她。
月桃怕得缩成一团,声音都打着颤:“娘子怎么办?”
明薇安抚地拍了拍月桃,对那将军道:“好。”
明薇如此爽快答应,倒让那将军有些不确定了。他原本是想,若明薇心虚反抗,那定就是假冒的,他便可以将之捉拿。
“夫人不用下车,就驾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