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往常的清冷。
胡建对着身后的仆人使了个眼色,仆人鱼贯而入,轻手轻脚地将膳食摆放在案桌上。
胡建摆手让人都退出去,上前轻唤道:“侯爷,该用膳了。”
萧暨白似愣了一下,放下书卷,起身走到案桌前坐落,接过胡建递过来的碗筷,看着这满桌的菜肴,不知脑海里竟浮现出了。
不久前,那小案几上摆放的盘盘碟碟,以及她两根白嫩手指攥着他袖角时的,温言侬语。
胡建小心地试探着开口:“侯爷,刚才夫人……”跟前的丫鬟来过了……
“啪!”筷子被重重拍在桌面上。
胡建心脏一颤,忙跪下认错:“属下失言,请侯爷责罚。”
萧暨白膳看也不看他,沉着脸,起身往外走:“本侯出去走走,你不用跟着了。”
胡建追上去的脚步顿住,垂头应诺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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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时分,明薇照例去梨院请安。
薛氏已用完了膳,坐在紫檀雕花椅子上,品着茶。林氏坐在下首,嘴里嗑着瓜子,她身后的丫鬟手里已捧了一手的瓜子壳。
明薇双手叠放在腹前,福了一礼:“媳妇给婆母请安。”
薛氏淡淡扫了明薇一眼,微微颌首:“坐吧。”
“是。”明薇又转身对林氏福了福礼,便在最下首的椅子坐落。
薛氏吐出一口瓜子壳,大大咧咧道:“哎哟,侄媳妇这会儿不该是在东院,与侯爷浓情蜜意么?怎么来梨院了?”夸张地睁大眼,“侄媳妇该不会是侯爷把你赶出来了吧?”
屋内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。
明薇面色一白。
林氏状似无意地道:“哎,先前侯爷不愿纳人,我还道是为着侄媳妇。如今看来,说不定侯爷心中另有佳人呢。”
明薇呼吸停滞,手指紧紧捏着软帕,大脑一片空白,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。
薛氏不悦地斜了林氏一眼,轻斥:“身为长辈,这些话是该说的吗?”
林氏连连认错:“大嫂教训得是。哎,我这不是为着咱们侯府的子嗣么。侯爷今年也二十有三了,像他这般年纪的哪个不是儿女成双?东街的沈府三公子,比咱侯爷还小一岁,也是正室不能生,就纳了几房妾,现在儿子都有三个了。”
林氏这番话简直就是戳到了薛氏的肺管子上,当即就沉了脸。
“我们安平侯府可不是沈家那种没规矩的。嫡庶有别尊卑有序,怎能让庶子出生在嫡子的前头?”
林氏一愣,想到侯府曾经的那场闹剧。当年薛氏嫁入侯府,夫君却早有妾室,还有了长子。虽然这长子后来夭折了。
但这是薛氏心里的一根刺。
暗骂自己举错了例。有心想补救一二,却见薛氏已转头看向了明薇。
“听说金仙观的求子符,最是灵验,你明儿去一趟。”
明薇乖巧应下:“是。”
薛氏疲惫地阖上眼,身子微微往后靠在软枕上,侍候的丫鬟,上前小心地为薛氏按揉着太阳穴。
林氏识趣地起身:“大嫂好好歇息,弟媳告退了。”
明薇也跟着起身告辞:“儿媳告退。”
从梨院出来,太阳已经落山了,西边天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。
林氏素来会讨好人,今儿被薛氏这般不留情面赶出来,还是头一遭。暗暗磨牙,若不是明薇,她怎会失言得罪了大嫂。
虽说薛氏一直不喜欢明薇,但却从没有放弃对嫡孙子的渴望,若是哪日明薇真怀孕了……
那这侯府的执掌中馈之权……还会有她的份吗?
林氏心头一凛。
不!不能让这种事发生。
今儿她特地将消息不着痕迹地捅到萧暨白跟前,果然,明薇被赶出来了。
颜面失尽!只是明薇比她想象的坚强,居然没有躲在被窝里哭,还有脸出来请安。
果真是乡下长大的,没有礼数!不知羞耻!
林氏在心里愤愤骂着,想到前些时日找上她的明璃,或许……
林氏脸上闪过一抹算计,侧头看向明薇,状似好心地诱问道:“侄媳妇,想知道侯爷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