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不错。
胤礽挑起眉,难怪康熙没来东暖阁看他,原来是有佳人作陪啊。
不过看到惠嫔,不免想起前世那个事事和他对着干,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“好大哥”胤褆来。
“哼。”胤礽想起那副面孔就来气,瞬间没了遛弯的心思。
惠嫔自然也看到了胤礽,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见礼,就看他面色一沉,转身走了。
惠嫔:……
她咬着银牙,强自镇定一番,吩咐身边的宫女:“去阿哥所把大阿哥接回来。”
大阿哥胤褆以为额娘又给他准备好吃的,高高兴兴回了延禧宫,还没等请安,就被拉着教考起功课来。
考完了功课,又是一阵子闲言碎语,把胤褆说的愈发烦躁。
”太子太子太子,儿臣每回来请安,你说的最多的就是太子,您何时也关心一下儿臣,问问儿臣在阿哥所过得好不好,吃的饱不饱,穿的暖不暖?”
胤褆攥着小拳头,眼眶通红。
他虽是皇上的长子,如今也不过七岁,正是需要亲人关爱的时候。汗阿玛心里只有太子,忽视他也就罢了,连额娘张口闭口都是太子,他早已听的烦了。
”大阿哥,你说这话是诛额娘的心啊!额娘怎么会不关心你,可是只有额娘的关心又有什么用,讨你汗阿玛欢心才是你该做的,额娘都是为了你好,你明不明白?”
胤褆本想争辩一番,但看惠嫔哭起来,又心软了。
“额娘别哭,儿子知道了,儿子一定用功读书,讨汗阿玛欢心。”
“好,这才是额娘的好儿子,皇上已经几日不曾去阿哥所看你,明日你便以思念汗阿玛为由,去乾清宫请安,皇上一定高兴。”
“是,儿子明日一早便去。”
*
胤礽并不知晓发生在延禧宫里的小插曲,也不知道原来从这时候开始,大阿哥就被惠嫔洗脑,“记恨”上他了。
惠嫔走后,康熙果然过来了,还带着一份马蹄糕。
“这是惠嫔亲手做的,朕念着你爱吃,特拿来给你尝尝。”
小瓷碟上规规矩矩摆着六块马蹄糕,胤礽看都不看一眼,将头一扭:“不吃。”
康熙一见就知道儿子又恼了,笑着把人拉到怀里,用玉扳指磨蹭了一下他的小脸。
“谁又惹到我们太子爷了?嗯?”见人不答,指着何玉柱:“何玉柱,你说。”
“这……”何玉柱连忙跪到地上,心想没谁惹小主子不高兴啊。
仔细斟酌了一番,才试探着道:“回皇上的话,适才殿下带着奴才遛弯儿,在西暖阁前见到了……”
他顿了顿,见太子没有打断,这才放心大胆的往下说:“殿下见到了惠嫔娘娘,惠嫔娘娘也看到了殿下,可娘娘却只当没看见太子殿下,转身就走了。”
康熙听罢蹙眉,“惠嫔竟如此不懂规矩。”
何玉柱将脸埋在地上,心里紧张极了。
再怎么说,惠嫔也是大阿哥的亲额娘,他这一番话,可是把人给得罪了。况并非是惠嫔没理太子,而是太子没有理会惠嫔。
可太子殿下是他的主子,主子的心意就是奴才的心意,他自然要和主子一条心的。
胤礽靠在康熙的怀里,神游太虚,压根没注意何玉柱说了什么,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,索性就由着何玉柱胡说。
反正他的确是因为看到惠嫔想起了胤褆才生气的。
康熙当了真,似乎还挺生气,吩咐梁九功去延禧宫传口谕——“惠嫔对上不敬,罚禁足一个月,无事不许再来乾清宫。”
正可谓人在宫中坐,锅从天上来,惠嫔听到旨意只觉得天都塌了。
“额娘,什么对上不敬,你今日去乾清宫做了什么,竟惹恼了汗阿玛?”
“额娘没有,额娘在皇上面前向来小心谨慎,怎会……对,太子,一定是太子!”惠嫔想起看到太子时的情形,“太子视本宫如无物,没想到背后竟怂恿皇上处罚本宫,大阿哥,额娘冤枉啊!“
胤褆听罢怒极,“明日儿子就去乾清宫找太子算账,为额娘求情。”
“不,不能去……不知太子使了什么手段,这会儿皇上定在气头上,万一迁怒于你可怎么好?”
惠嫔难得脑子清醒,嘱咐胤褆:“这几日你安心待在阿哥所,不要招惹是非,等过几日皇上气消了,你再去请安。”
夜里,胤褆因着惠嫔莫名被禁足的事怎么也睡不着,坐起身来愤愤捶床:“胤礽,给爷等着!”
胤礽揉了揉鼻子,总觉得有些痒。
睡着后,他梦见自己被一只大狗追着咬,气的狠狠一脚踹了上去。
睡在一旁,毫无防备的康熙猛然闷哼一声——
梁九功隔着帘子问:“皇上您怎么了?”
康熙死死捂住龙|根,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