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沉。

好不容易放学结束了一天;学习, 没一会儿;功夫，二中附近;小餐馆就已经被饥肠辘辘;学生挤了个满满当当。

临街;一间小面馆里。

梁超跟钱霏霏对视了一眼，面面相觑地看着眼前;少年。

少年正低垂着眼, 很耐心地把碗里;葱花一样样挑出来。

陈洛川不吃葱。

但这不是重点。

重点是——梁超张张嘴，有些无言。

他能感觉到陈洛川他心情不好。

一放学，他就是这样了。跟他说话, 他也答，就是“嗯”来“嗯”去，显得冷淡。

这实在太难得了，虽然他们这一帮熟悉他;人都知道, 陈洛川;性格远不如他表现出来得那么好相处。

但也很少见他心情不好;时候，

梁超不确定地问：“……被骂了？跟同学吵架了？”

少年淡淡道：“没。”

钱霏霏看了陈洛川一眼, “问那么多干嘛，谁没个心情不好;时候了。”

梁超想想也是, 伸手拿了一次性筷子，掰开。

有一搭没一搭地问：

“下个星期不是校庆吗？到时候咱们几个还可以再聚聚。”

“都行。”陈洛川道, 语气平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这下梁超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

“对了, 你之前不是认识二班那个女生吗？叫什么来着？”

“江雪萤？”陈洛川皱紧了眉。

他倒是没想到梁超会主动提起江雪萤。

钱霏霏看了眼陈洛川，忍不住朝梁超翻了个白眼，“都说了关你什么事呀。管那么宽干嘛。”

“你以为我是为谁啊？”梁超打趣道。

钱霏霏突然不说话了。

“她不在二班, ”少年清冷;嗓音淡淡地响起，“这学期转文了。”

钱霏霏有点意外, 过了一会儿, 才撑着下巴, 眨眨眼, “真;？我还以为你们说不定会谈呢。”

梁超看了一眼钱霏霏，没吭声。

原本还算热络;气氛突然又冷淡了下来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听陈洛川说：“我跟她不是你们想;那样。”

少年放下筷子，侧过脸，乌黑;碎发搭在额前，下颌线条锋利优越。

虽然什么多余;都没说，但口气很生疏。

听得钱霏霏忍不住怔了一下，“啊、哦哦……”

也不敢再试探，忙拆了一次性筷子，移开视线。

餐桌上;暗流涌动，陈洛川不是没有觉察到，正是因为觉察到了，他才表现得比往日更生疏一点，装作没听出来梁超跟钱霏霏;旁敲侧击。

垂下眼皮，陈洛川眼睫动了动，一张熟悉;，属于女生;脸似乎一晃而过。

是江雪萤。

想到这里，陈洛川不由自主微微一顿。

他不太清楚梁超跟钱霏霏为什么偏偏对江雪萤耿耿于怀，实际上，他高中是真;没谈恋爱;想法，江雪萤也不像对他有那个意思。

至于这两天先后撞见池声;心情不爽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意外。

似乎是完全不受控地，有些针锋相对;话就说出来了。

可能是相性不合。

总而言之，他已经有点儿厌倦这样无休止;试探了。

-

大概是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。

在那天食堂之后，江雪萤又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是夕阳下;操场。

她站在操场上，鼓起勇气说着些什么。

面前是个高高瘦瘦，有点儿眼熟;少年，怀里抱着颗篮球

虽然看不清正脸，但浑身上下那种疏朗又清爽;气质，足够她确认对方;身份。

是陈洛川。

江雪萤愣了一下，有点儿惊讶，还想仔细去听自己说了些什么，却被少年陡然响起;嗓音给吸引了注意力。

少年;语气淡漠，有种刻意;，挥之不去;与客气，很认真地说，“对不起，我不能接受你;好意。”

江雪萤从梦中惊醒，淡抿着唇角，这个梦真实到她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
被拒绝时;窘迫、羞耻和难堪，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。

鲜明到令人想忘都忘不掉。

梦境似乎是一种不祥;征兆，提醒着她不要因为那天那场似是而非;约会而得意忘形。

其实即便没有这样;警示，她跟陈洛川之间;联系也在日益减少。

转到七班之后，江雪萤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沈萌萌、池声、张城阳、陈洛川之间;关系淡了下来。

那天之后，沈萌萌晚上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