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与衬衣,礼服外套被顺从地整理好,此刻正搭在腕侧。
“嗯。”傅知白嗓音低醇地应了声。
下一秒,他从车门处取出一把墨色长柄直伞。
“我去吧!”司机说话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不必。”傅知白言简意赅。
司机就这么骇然着,看傅知白优雅下车,撑开伞,迈着长腿一步步走向浑身都带着破碎的女孩。
... ...
初雪漫天降落。
落在南惜裸.露的肌肤上,从融为剔透液体,到直接在肌肤上呈原型雪花状停留。
是该觉得寒冷的,可大概是心痛的感觉超过了肌肤知觉,南惜竟然没有感觉。
她就那么遥遥地望向酒店内,只是疑惑,人心,是可以变得如此迅速的吗?
直到远方车灯骤亮,打断她的思绪与痛苦。
习惯了黑暗的双眼略微不适地眯起,南惜看向唯一的亮光处。
世界陷入寂静的黑暗,雪温柔而无声,在天穹与夜色融成一片的暗黑中,纯白蝴蝶般翩翩起舞。
男人长身如玉,身影被逆光与飘雪融成的背景剪裁出清晰的轮廓。
他一步步靠近。
来人气场强大,皮鞋脚步声逐渐变大,南惜仿佛感觉到,自己刚刚凝固住的心脏,重新随着他脚步声的节奏,逐渐无声地开始跳动。
傅知白在南惜面前停住,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。
南惜隔着飘舞的雪花看向男人的面孔,似乎是没反应过来,她一时有些愣怔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后知后觉到寒风凌雪的功力,颤抖着缓缓收紧双臂。
风雪自四面八方而来。
铺天盖地的凌冽寒意令南惜觉得无从躲藏。
脑后沉沉钝痛随着寒意一同后知后觉地袭来,南惜难受地拧起细眉。
今晚发生的事颠覆了她从前的认知,像是将她从前的世界一百八十度翻转,令她已无力开口询问眼前人,为何在她面前停留?
混沌思索间,头顶风雪被黑伞遮掩,被雪花沾染到鸦羽睫毛都不曾有反应的人,忽地,眼睫翕动。
没给她更多反应的时间,下一秒,颇有重量的外套便将她笼罩。
转瞬之间,四周再无寒意。
南惜微微颔首,终于看向伞檐下的脸,男人是西方骨东方皮,明明轮廓英武,却偏有双狭长的潋滟眼。
潋滟眼当配多情神,可他眼眸中却分明只蕴涵着矜贵的疏离。
南惜本想开口,被他充满距离感的眼神给止住。
他倾身靠向自己,南惜下意识想后退,却被他的气场震得不敢挪动,耳侧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,南惜在下定决心要推开他的前一秒听到他开口:
“这是动心的教训。”
嗓音轻缓,似自言,也能入她耳。
南惜眼中的慌乱在这句话结束的那刻悉数消失。
现实无法令人逃避。
库里南不知何时无声行驶到面前,司机下车,拉开后座车门。
傅知白退后半步,仿佛前一秒说出那句残忍话的人并不是他,他微笑着,举止风雅而绅士地邀请面前的女士:
“天很冷,可以允许我送你回家吗?”
他......有点奇怪。
但南惜现在没有揣摩他人想法的心力,她现在,只想快点离开这里。
无论以哪种方式。
南惜侧首,将眼神短暂地在酒店内落了一眼后收回,然后轻声对身前的人道谢,就着他邀请的手势,进入后座。
终于上车,司机悬在心上的石头才正式落地。
他赶紧接过傅知白手中的直柄伞,有些急切地提醒道:“先生——”
其实他今天的行为有些逾距,先生没有让他开车到面前,他却自己开了过来。
但他实在不敢再等,如此寒冷的天,先生只穿着马甲和衬衣,他擎的伞,全遮蔽住了女孩的风雪,可他的衬衣背后,早已被雪洇湿。
傅知白微看向紧张的司机,在礼貌地道谢后,风度翩翩从另一侧车门上车。
车内与外界仿若两个世界,温暖如春。
南惜上车后不自觉拢紧西装,大抵是寒风冻僵了鼻尖,使得嗅觉失灵,现在春风拂面,嗅觉慢慢恢复。
她周身都萦绕着一种神秘的烟感香气,给人一种阅尽浮华后沉淀出的成熟感,其间夹杂着缥缈的黑檀木味,给成熟感中又增添了几分干燥温暖的安全感。
优雅而富有内涵。
南惜在这样的环境里感受到一点不适应的压力,她垂着头,略缩了下脚。
脚底铺满北极白色的羊毛地毯,她不动还好,一动,小巧脚尖挪开的羊毛地毯上,立刻出现一点明显的污渍。
南惜僵了一瞬,顿时感觉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