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将怀中的药递给她,“姑姑,这是母亲的新药,可靠的,我去找了华安堂的大夫看了的。”
芸烟欣慰地笑着,眼角湿润,摸了摸江阮阮的头,“小娘子,就应该这样做,如今娘子十三岁了,过两年就要及笄了,这些本来该夫人教你的,只是夫人这几年卧病在床……”
提起母亲,江阮阮握住芸烟的手,郑重其事道:“姑姑你教我也是一样的,你快去熬药吧,这次是宫中的御医来开药方,母亲她喝了药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娘子说得是,食盒里给你留着饭,娘子你快去吃。”
芸烟转身,去屋外的角落处,那里正摆放着几个药罐。
江阮阮坐在桌边,细嚼慢咽着,饭已经冷透了,但她的心却热得滚烫。
*
沈暮白刚跨出郡守府大门,就被留下来的暗卫逮过来与世子会面。
穿过望月阁的回廊。
他来时,那世子爷正悠闲地酌饮小酒,透过窗户,欣赏江南雨景。
身后响起推门声,苏斐然向后瞥了一眼,“来了。”
沈暮白不客气地坐下,狂饮一大口茶水,入口,“哟,你这还是碧螺春啊。”
随即他又低头看见了手中奢侈的玉器,他不由嘴角猛得抽动,“世子爷你真奢侈。”
苏斐然眉头高挑,轻笑道:“当然,我有钱。”
这该死的皇亲国戚,沈暮白蓦的握紧拳头。
沈暮白趴在桌案上,无聊地转了转茶杯,“对了,世子爷你老人家怎么改变主意,向林平那家伙透露身份了。”
闻言,苏斐然丢给他一张纸,纸上写着京城传来的最新消息。
白纸顺着风飘来,沈暮白蹭起身,一把捞过来,看了看,“这么说的话,京城那边有他们的人,而且看样子那人官还挺大,居然还知道世子爷的行踪。”
苏斐然勾着嘴角,冷冽道:“官官相护历朝历代都有,既然这群人已经知道我来徽州了,那我就来好好游玩一番。”
沈暮白沉思片刻,缓缓点头赞同,“也是毕竟世子爷你在京城一直都是个混世魔王,名声也不好反倒有说服力,也就没人会怀疑是陛下派你来江南的。”
苏斐然眉头微皱,“既然他们提前得到了风声,明面上就得有个钦差来办这事。”
“行,我今晚回去就传信禀告陛下。”沈暮白低眸摩挲着杯子的图案,沉声道,“这群人一个都别想逃。”
“我今天去找林平,暗示了我要去和他们同流合污。”苏斐然接着继续道。
“???”
“所以世子你今天去郡守府就是为了这事。”
苏斐然疑惑得看向他,“不然呢。”
当然是为了那小姑娘,不然还能是什么。为此你不是还专门叫我去给那姑娘的母亲看病,小玖可什么都告诉我了。
沈暮白心里暗想,不过他可没有小玖那样大的胆子,他堂堂五品官员,是决计不会去睡马厩。
沈暮白不知道的是,小玖又被派去洗马厩了。
但他面上只是尬笑两声,转移了话题,聊起了最近几个地方的涝灾,“陛下叫世子爷想办法安置难民。”
听到这话,苏斐然转过身,表兄是真会给他找事做。
他想了想,“现在有哪几个地方遭了涝灾。”
沈慕白拿出窝在怀里的舆图,幸灾乐祸道:“早就给世子爷你标好了,你老人家仔细瞧。”
苏斐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,指着舆图上几个红点,阴测测道:“我可是纨绔子弟,不能出面,得靠沈大人你了,今晚上信里找我表兄再多要几个亲信来。”
沈暮白欲哭无泪,差点忘了这茬。
“是,世子爷。”
两人谈完正事后,一个靠着窗酌酒,一个趴在桌上灌茶。
“还有事吗?”苏斐然见沈暮白迟迟不走,出声催赶他。
“没事了,我帮世子你尝尝这碧螺春新不新鲜。”
“放心,是从苏州刚进的。”
沈暮白哈哈了两声,手中倒茶的动作一顿。
阁楼下,吆喝声戛然而止,小贩们正着急地收拾着。
“又快要下雨了。”苏斐然倚着窗框,突然感慨一声。
沈慕白闻言,抬起腿放在一旁的凳子上,翘着二郎腿,慢悠悠道:“怎么了,世子爷想出去淋淋雨,洗洗身上的铜臭味。”
“我知晓你嫉妒了,闭嘴。”
行,你是世子,听你的。沈暮白撇嘴,又猛得饮下一口碧螺春。
不过这江南徽州的天确实也该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