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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话这样少,那么必定是会默默做事的人。就算在最差的年份,他的农场一定也有好收成,他会来这里也是受人所托吧,或许是警长要他这么做的。纵使如此,她还是不要和他走,可琳达又从心底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,不是对于要会农场这件事,而是对于这个人。不过同他对上片刻视线,她就在害怕,她怕他看向她,可又无法移开目光。他的眼睛和动物们的完全不一样,好像有什么她能够捕捉到却没法理解的存在。
他拉着她回到岸上时,他将她整个人桎梏在怀里时,在她的耳旁发出了粗重的呼吸,这样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比冬日的风还要大。哪怕他不说话,呼吸也要比很多人的声音更加洪亮,好似从山间升起的朝阳。因而在他走过琳达身旁时,她情不自禁地往一旁避开,像是受到了惊吓,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这么做。男人的动作一顿,随即和女人一起出了门,医生亲切地朝琳达招手,让她到坐到她对面。
最后这位医生比其他人更加亲切,笑容就挂在唇角。他说他不会触碰琳达,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将奇怪的东西在她眼前晃,他只是想问她一些问题。
“可以吗?”医生如此问。
琳达看着他的白褂,点了点头。
“那么,我需要先确认你的名字。”医生说完后就移开了视线,像是他知不知道这个答案也不重要。
琳达放松了些,开口:“琳达。”
“琳达,和你很相配的名字。不过你的全名是什么?”医生循循善诱:“我们都有姓氏。对了,我应该自我介绍才对,我姓高桥,和您的丈夫一样,都有东方血统。”
“…….我不知道。”琳达说,顿了一拍,歪了下脑袋看着医生:“为什么说他是丈夫?”
“丈夫。”医生重复了这个词:“你认为丈夫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住在一起的人?”琳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。
“是么,”医生点了下头,“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的丈夫,是指您没有和他住在一起了?”
琳达飞快地摇了摇头:“我根本不认识他,拜托,让我走吧。”
“当然,我很快就会让你走,不用担心。你看,门就在那边。”沉思的片刻即刻过去,医生继续问道:“琳达,你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吗?”
琳达又摇了下脑袋,随即补充道:“但我会知道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很快就要上学了,他们说要去镇上找我的出生记录。”
“他们?”
如果说了,医生也会将她送回去吗?琳达不知道,但有可能,所以她没有回答。
“你要上什么学?”
“镇子上的小学,听说每天都要走路上下学,但偶尔也要能坐在马车后去吧。他们也要去镇上的。”
“今天是几几年,你知道吗?”
“嗯,197,不是的,是80年。”
医生转过身去,在纸上写了什么,递到了琳达面前。这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白纸,琳达接了过来,很自然地读了出来:“LYNDA KUJO。LYNDA是我的名字,KUJO是什么?”
“是你的姓。”医生说:“空条琳达,这是你的名字。”
“空条,琳达……”琳达将这名字念出来,好似想要把握住它的含义。她看向医生:“请问,您认识我的父母吗?”
“我不认识。”
“那,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姓?”
“琳达,你知道在这边结婚要选一方的姓吧。也有人将丈夫和妻子的名字放在一起,组成一个新的姓,但还很少见。”
琳达的头点得模糊。
“琳达,接下来我说的话,你需要记住。”医生又问:“知道吗?”
白色的褂子是制服,是象征。有些孩子一见到它就会哭,长大些后便会认为它代表了能够交付信任的存在。
琳达点了两下头:“好。”
“琳达,1980年早就过去了,今年是2007年,你31岁。”医生语气依旧平和:“空条,是你丈夫的姓氏。喏,刚才出去的那个就是。进来吧,空条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