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两天桑怜早早就起来去慈宁宫。 太后称病不出。 倒是在慈宁宫布了灵堂,安置了已故的昭和大公主。 “太后,毓贵人已经站两个时辰了。”李嬷嬷小声说。 太后正在低着头抄写往生经,一笔一划写的非常认真,闻言头也不抬没给个回应。 实则她紧紧攥着拳头,怒火压抑在心头。 许久她放下了笔,揉了揉泛酸的手腕。 她已经抄了一天一夜了,满腔的仇恨才被压制,她现在必须冷静。 李嬷嬷奉上茶:“您喝口热茶润润嗓子。” 太后接过,未抬起又放下,沉声说:“让她进来。” “是。” 桑怜站的腿脚发麻才被召见,事不过三,再被拒绝她就不来了。 对陵州帝那边也好有交代。 可没想到这次太后召见了她。 桑怜眼眸微动,提着口气迈进去,入眼就是白绸灵堂,李嬷嬷亲自引她进来,还递给了三炷香。 “这是?” “大公主难产而亡,毓贵人前来吊唁,不该上香?”李嬷嬷语气冷冽。 桑怜无奈接过了三炷香朝着灵堂拜了拜。 “大公主是嫡公主,毓贵人这礼是否轻了一些?” 李嬷嬷还是没有引她去见太后的意思,指了指地上的蒲团。 桑怜蹙眉,盯着地上的蒲团愣神。 她怀疑这里蒲团里有不干净的东西,推脱道:“我是奉命见太后的,劳烦嬷嬷通报,等晚些时候再来拜见。” 李嬷嬷哪会看不出桑怜的想法,怕蒲团里塞了东西。 她不禁冷笑,真要动手何必这么隐晦? 没再辩驳,李嬷嬷弯着腰指了指不远处:“贵人跟奴婢来吧。” 桑怜诧异,倒是这么快就能摆脱了。 越是走近,桑怜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,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个侍卫还紧跟着,她稍稍松了口气。 嘎吱一声,李嬷嬷推开了门。 桑怜半信半疑迈着步子进去,有一股子淡淡的檀香气味在鼻尖缭绕。 太后就穿着件素色大褂,鬓间也是用银白饰物点缀,坐在一旁抄写经书,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。 “臣妾给太后请安。”桑怜屈膝。 太后抬头飞快地看了眼她:“你来了。” 她停下手上的抄写,又问:“皇上派你来,所谓何事?” 见太后情绪稳定,桑怜才稍稍松了口气,上前一步:“太后,臣妾也是为了庆王殿下着想才来的,您已经被白发人送黑发人了,这样的痛也不想经历第二遍吧?” 太后眼眸微动。 “不管之前如何,现在君临天下的是皇上。” 桑怜长篇大论说了一堆,太后忽然问:“琬贵妃的事,是谁告诉你的?” 提及琬贵妃,桑怜得意地笑了,这件尘封的往事应该是一年后才被人挖掘,她只是占了便宜。 “太后无需知道,臣妾只记得琬贵妃是您的心病,一辈子的心病。” 桑怜并没有顺着话说,她握着太后的把柄,根本就不惧太后。 可太后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:“毓贵人,有的人知道太多,下场都不会太好。” “臣妾有皇上撑腰,太后才是弱势,没道理要威胁臣妾的。” 听到这话,太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 笑过之后才说:“最是无情帝王家,你不过是现在才有价值罢了,你以为皇上为何要让你来慈宁宫?” 太后指了指外面的侍卫:“你信不信,哀家现在赐你三尺白绫,他们也不会来救你!” 桑怜脸色微变。 从进门她就觉得不对劲,现在更是心怦怦跳,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。 “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人,毓贵人,你被皇上放弃了!” 这话犹如一记闷雷在她耳边炸开了。 桑怜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,面上尽量保持着沉着冷静,实际上手心都沁出了不少汗。 紧张又惶恐。 “现在只有哀家能救得了你。” 太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,慢悠悠的坐在了主位上,似笑非笑的盯着桑怜。 这个眼神犹如一只饿急了的狼盯住了无力反抗的小白兔。 桑怜蓦然被盯的心里一阵发慌。 “别做无谓的挣扎了,毓贵人,识趣的还是和太后合作,日后太后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李嬷嬷也跟着劝。 桑怜紧绷着心,哪会想到今日竟会上门送死。 “太后想聊什么?”桑怜顺着话问。 “当然是琬贵妃的事。”太后一只手撑着胳膊,不咸不淡的看着对方。 可实际太后心里已经恨毒了有人在她面前提及琬贵妃。 因为琬贵妃的存在就是在提醒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不堪。 桑怜立即说:“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,臣妾……臣妾在郝洲城呆过一阵子,所以意外得知些过往的事。” 这话太后是一个字都不信。 “还请毓贵人再具体些。”李嬷嬷说。 “是曾经伺候过琬贵妃的贴身宫女说的。” “那为何要告诉你?” “因为臣妾是琬贵妃的姨侄女,当时又是册封贵妃,所以此人是想让臣妾帮着琬贵妃申诉,替琬贵妃谋取一个后位。” 后位二字一出,太后脸色蓦然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