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途不算近。
阮苏苏托着小猫,逐渐从宽敞的小路拐回寻常的小巷。
猫咪软乎乎地肚皮贴着她的肩膀,一呼一吸的起伏通过触觉传递给阮苏苏。
她无奈地笑了笑。
小家伙肯定是因为被父亲抛弃的缘故,变得格外敏感。这让她有些头疼,但一想到流浪带给人的创伤,又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。
就在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家的时候,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火红。
火红色的毛绒绒仿佛一团永恒的活火,蜷缩在破落的屋檐下。
这是什么......
没等她走近,对面就传来了“嗬嗬”的威胁声,那声音掺杂着痛苦与不耐,宛如野兽濒临死亡的哀鸣。
脚突然踢到了一个药盒子,阮苏苏垂眸,捡起。
盒子上粘了泥土,但除了泥土之外,没有药名、没有生产日期,看起来就像是三无产品。
“还给我。”
男人嘶哑的声音伴随着破碎的喘息从狐狸的口中传出,他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,半截尾巴如蒲公英般炸开,昭示着他明晃晃的警惕:“然后,麻烦你帮我拨打电话......”
狐狸说完,视线上移,定在了阮苏苏肩膀上熟睡的小猫上。
话涌到嘴边,硬生生地拐了个弯:“如果可以,能否允许我到你家休息片刻。”
陌生的兽人到自己家确实不妥,但看到狐狸狼狈的模样,阮苏苏也很难下狠心,在面对别人危急时刻的请求上,她鲜少拒绝。
不过出于安全考虑,她还是先给房东打了个电话。
狐狸的耳朵颤了颤,他刚想扯出招牌的笑容,心脏就突然收紧,于是那半成品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,显得不伦不类。
“需要我帮你吗?”
阮苏苏走过去,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。
狐狸缓缓直起身:“不必。”
可惜刚走了两步,他就踉跄着跌倒地上,与此同时,心脏泵送血液的速度变快,全身陷入麻痹状态,不过就在他跌到泥潭里前一秒,一只手从旁侧伸了过来。
这一接触堪比世间最顶级的止痛剂。
心脏的疼痛在瞬间就云消雾散了。
“你没事吧。”
阮苏苏眨了眨眼,正想松开手,就发现那狐狸以一种诡异又震惊的眼神盯着她,那表情毫不掩饰,仿若遇见了怪物。
但她再看,又觉得那眼神淡漠而又隐晦,叫人摸不着头脑。
狐狸趔趄了一些,垂下脑袋,仿若落水狗,跌跌撞撞地往前走,走两步还要回一下头。
一人一狐之间谁也没有说话。
过了几秒,或者更久。狐狸撑着耷拉的眼皮与她的目光对上,眉眼间含着懊恼与无奈。
并行走了许久,停在了房门前。
“忘了自我介绍了,我叫季晔,是过来探亲的,认识你很荣幸。”
狐狸的视线在阮苏苏和猫之间逡巡,他眯了眯眼,试探道:“你看着很年轻,不像是做母亲的人。”
季晔识人无数,段位比聪慧的罗杰高了不知道几个段位。
他在辛哲的储存器上做了手脚,只要辛哲使用储存器,他就能定位到辛哲所在的位置,本以为这暗杀者要翻跟头死在外面了,哪知道沉寂已久的追踪器又发出了响应。
虽然他与辛哲不过萍水相逢,但辛哲的身份特殊,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来给辛哲收个尸。
结果......
碰到只超速的小幼崽也就罢了,他自己的心脏居然也兀自加速,好不容易让疗愈师缝补好的基因链,瞬间就土崩瓦解。
哪知道天无绝人之路,居然在穷乡僻壤遇到了这女人。
藏匿起眼中的震撼,季晔淡淡地补充道:“你的身材保持的很好,而且接触我的时候没有避嫌,如果不是丧偶,很难想象你居然能做出如此的举动。”
阮苏苏拿出钥匙,插进孔洞,拧开门,询问道:“你为什么有这样的论断。”
她可还没忘记罗杰做出的惊天结论,不过当时大家也只是兀自猜测、兀自惊骇罢了。
因为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,而她又担心小猫被带走,所以只有不承认也不否认,以此来保住小猫,而如今有了人类的金字招牌,她觉得可以考虑进行解释。
不过......这狐狸看着比罗杰聪明多了。
因为及时躲雨,季晔的身上并没有完全湿透,他站在门前,甩了甩身上多余的水渍,又在地毯上蹭了蹭爪子,这才踏足阮苏苏的领域。
“很简单。”
季晔淡淡地瞥了她一眼:“你身上最霸道的气味来源于这只幼崽,剩下的味道虽然驳杂,但都比较浅淡,应该出自女性和幼崽,我相信,以兽人的独占欲,你不可能这么干干净净地走在大街上。”
阮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