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,就试图再次将腿缩回。
“别动!”徐策冷声,眉间似有一分恼意,指腹停在伤处磨了磨,“这里疼不疼?”
她皱了皱眉头,往后缩了下。
面前的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,神色带怒:“缩什么缩?老子还能在这吃了你不成!”
少女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,愣了愣,忙别开脸,声音小小的,透着委屈难过:
“你手糙,弄疼我了。”
手糙?
徐策懒懒眯起双眸,唇角抿得极紧,面上的表情紧绷得可怕。
这娇生惯养的丫头真是事多又矫情,头一次听说嫌别人手糙的。
他在烦躁中脸色一冷,竭力抑制怒火抬头,却见她眼睛红红的,紧咬住下唇,似在极力忍着什么。还未来得及出声,小姑娘就已经开口,声音都有了抖意:
“之前就刮的我疼,凭什么不许我往后缩,凶什么凶……就是糙。”
越说越小声,倔犟的不肯把脸转过来。
徐策怕真把她给弄哭了,软了语气,无奈又好笑道:“我看看到底是多糙,摸两下也能把你弄疼。”
他松开指尖,目光垂落在小姑娘雪白的小腿上,不看不打紧,还真瞧见自己碰过的地方泛起一片红。
这才意识到人家不仅仅是表面上娇生惯养那么简单,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细白柔嫩,吹弹可破。而他的双手,黧黑粗糙,虎口掌心都有老茧,和她雪白的皮肤简直是天差地别。
知道自己错怪了她,霸道的气焰瞬间就灭了,也不敢再乱摸,生怕又把她哪里弄痛。好在姑娘的腿伤并不严重,没伤到筋骨,只是擦到了皮,回去擦点膏药就好了。
徐策放下她的裙摆,起身抱她:“我送你回去,好好躺着,别乱碰乱跳的。”
他一靠来,楼凝顿时全身紧绷,指尖扣住扶手,死活不肯撒开。
这男人不但可恶,竟然还敢凶她,凶完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说抱就抱,说走就走,当她是什么了!
她越想越恼,干脆踢掉两只鞋,赖在了王座上:“不需要你抱,我歇一会自己会走,你不要碰我。”
徐策失笑,俊美的眉目间满满皆是温柔。
他撑着扶手,俯身,在她耳边轻轻地道:“还有人在,确定要这样呆着?”
说完捞起被踢掉的两只鞋挂在指尖,再次将她抱起。
这一回楼凝没有拒绝,甚至把脸往他怀中埋了埋,两只小耳朵烧的通红。
“你这坏人,有人也不说的吗!”
她声音细弱蚊蝇,他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,“哦,我以为你听见了声音。”
徐策斜了斜眸,余光瞥见她那两只红彤彤的小耳朵,嘴角翘起的弧度更深,“只知道你眼睛受了伤,不记得耳朵也……”
话音未落,胸口遭一重击。
他朗声一笑,掂了掂怀里的姑娘,真轻。
殿里还跪着人,徐策路过身边时,他们忍住膝盖酸痛,抹了把额头汗渍,纷纷揖手道:“恭送王上。”
徐策冷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抬步向殿外走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楼凝忽然拉了拉他。
男人停步,俯眸看她:“嗯?”
她听到一个声音,由于太过熟悉,以至于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循着声音的方向转头,目色迷茫,仿佛是不信,喉咙咽了咽,才颤声道:“江伯父?”
“凝凝。”江麟显然早已认出了她,却没有相认。
身为越臣,在君主死后立马倒戈敌国,实在是不义之举,可是如果不降,下场不会比少陵他们好到哪里去。
二殿下对中山王或许尚有用处,他们这些可有可无的朝臣不过是徐策挥手间就能定生死的蝼蚁。
他还有女儿和妹妹要保护,识时务者为俊杰,他不愿得罪这个心狠手辣的北庸君主。
江陵垂下头,“沉月也随我入了宫,在她姑母的那里。你们姐妹许久不见了,正好可以叙叙旧。”
“江沉月?”攀在徐策肩头的手猛地收紧。
男人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,又瞟了瞟江麟,眼尾微挑,“怕他?”
楼凝摇摇头,徐策却视而不见,柔声笑了笑,一脸漫不经心的风流神采:“怕什么,我在这。”
楼凝不再答,拽了拽他,“走吧。”
江麟又问:“那下官们?”
徐策回头,锐利的目光上而下扫了他一眼,紧抿双唇透着冷酷,让人心头一阵发毛。
片刻后,他不知道跟怀里的姑娘说了些什么,一声大笑,长扬而去。
江麟在那隐约的笑声中,听到他留下两个冰冷的字——
“跪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