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人最初生活于丹水与淅水交汇的丹阳地区,也就是景氏的封地所在。周王朝崛起后,楚人被迫向南进入汉江通道。汉江通道由荆山与大洪山包夹而成,其内便是南阳盆地。 然后,楚人沿荆山东麓南下进入江汉平原西部,并据此发展成为足以和北方诸侯相抗衡的南方大国。 由于汉水与云梦泽的存在,使得整个江汉平原在地理上被分割为了东、西两部分。汉水以西,荆山以东可称之为“西江汉平原”,汉水以东则对应为“东江汉平原”。在这两部分江汉平原中,真正帮助楚国完成华丽转身的是“西江汉平原”。 周王室为了遏制楚国向北发现,在汉江通道内分等封了许多姬姓诸侯,即是“汉阳诸姬”。楚国强大起来后,渐渐吞并了汉阳诸姬,占据了汉江通道。 鄢城位于楚方城和郢都中间,是郢都的北面屏障,郢都在鄢城以南二百里处,从鄢城沿汉水南下再转陆路折向西南便可到达郢都。 鄢郢之间也是楚国最富庶的地区。 原本的历史中,楚怀王、倾襄王两世陆续丢了叶城、宛城等地后,鄢城便成了郢都的北大门,终于在公元前279年,秦大将白起水淹鄢城,攻破郢都,一战逼得楚顷襄王迁都。 如今的鄢城是鄢陵君的封邑。 今日的鄢城不同往日,热闹非凡。 鄢陵君府邸门前车水马龙,须发雪白的家宰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,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。每当一位客人奉上了厚礼,家宰便高声喊一声,某某到。 就在这时,一辆华丽的青铜轺车缓缓停了下来,御者跳下车来,来到家宰面前,躬身行礼,送上名帖。家宰大眼一看,当即面色恭敬起来,连忙快步来到轺车前,恭敬道,“欢迎黄君大驾光临,我家君上已经在后堂等候君上,君上请!” “呵呵,今日是鄢陵君生辰,本君特来恭贺!”一名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从座位上站立起身。鄢陵君家宰连忙上前抬起手臂,黄君虚扶着家宰的手臂下了轺车。 “君上请!” “有劳!” 与一般客人都集中在前院不同,黄君跟着家宰向着内院走去。穿花拂柳间,便进了一进极是幽静的小院:北门正屋,两侧厢房,南面一道高大的影壁,自然构成了一方天井;天井小院中,一片青竹蓬蓬勃勃;通向后进的走廊都从两边厢房后绕过,后院与跨院、厨房等处的仆役人等,对这里完全没有干扰,幽静中带着隐秘。 “呵呵,鄢陵君倒是有个安静的好所在。”黄君赞叹道。 家宰微微一笑,“君上,前面便到了。” 就在这时,正屋门口闪出一个身形削瘦,一身白袍、年约三十的男子,他有着一脸温和的笑容,“几年不见,黄君风采依旧,可喜可贺!” “哈哈,今日鄢陵君生辰,本君特来讨杯水酒,沾沾喜气!”说话间黄君到了鄢陵君面前,二人眼神交汇,别有意味。 “哈哈,邓君也已到了,黄君里面请!” “请!” “哎呀,老黄,多年不见啦!”邓君身材不高,须发有些灰白,眼中隐有狡猾之色闪过。 “嘿,你还活着呢!”黄君出言调笑。 “呸!肯定比你活得长!今日若不是鄢陵君相邀,老子都忘记你的模样了!” “上一次见面还是先王时你我随同伐齐吧。” 邓君叹息着点点头,“物是人非,有些怀念先王啊!” 鄢陵君与黄君闻言都摇摇头,谁都没有接话。 宴会开始后,鄢陵君去前院露了个面,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后院。 “鄢陵君不用在前院招呼宾客吗?他们可也是奉上厚礼了呢!”邓君笑道。 “彼辈只是对本君有所求罢了。本君肯收其礼,允其进门,便是彼辈之大幸,本君又须对其和颜悦色?”鄢陵君嗤笑道,“今日只不过是借本君生辰邀三两好友,闲谈叙旧罢了。” “哈哈,能得鄢陵君相邀,本君可真是乐得夜不能寐啊!”邓君笑道。 “是乐是忧,老邓你那张脸可是骗不了人哟!”黄君嘲讽道。 “就你眼尖!那你倒是说说本君忧从何来?”邓君眼睛一眯,反问道。 鄢陵君笑看二人插科打诨般渐渐引入正题。 “鄢陵君,这里没有外人,有什么话咱就直说了吧。往年也没见你邀请我与黄君呢!”邓君看向鄢陵君,把问题又抛给了鄢陵君。 鄢陵君略微一愣,暗道这俩人心思倒是不少。他微微一笑,“哈哈,今日确实有一事烦心不知所措,二位比本君年长,想必见多识广,望能指点一二。” “哦?鄢陵君不防说来听听,老邓人称智者无双,一定有办法的。”黄君又将邓君推了出来。 “去你的智者无双!”邓君白了黄君一眼,“行了,大家都不是傻子,鄢陵君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,有什么能帮忙的,我与老黄绝不推脱!”话里话外,邓君还是将自己摆在了辅助的位置上。 鄢陵君也不计较,说道:“二位可曾听说,大王欲将北境封君南迁之事?”说完,鄢陵君盯着这二人的眼睛。 邓君与黄君没有意外的表情,显然他们也知道此事,也清楚在这里没有必要装作不知道。 “倒是略有耳闻,只是无从分辨真假。”黄君道。 “若为真…大王所谋不浅啊!”邓君叹道,“本君想起来悼王与吴起的变法了!” “只怕此次…更甚!”鄢陵君说道,脸上堆起了愁云。 “何以见得?大王只是要我等南迁,吴起那时却是要夺我君位继承之权!南迁之后,虽然艰苦了些,毕竟我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