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命的大师一张圆脸，脸上沟壑不深，只看长相还算和善近人，他说话声音低，听不太清楚。

吕佳筠小声耳语：“他看上去不太像骗子。”

姜玉小声回：“骗子是看不出来的。”

两个高三生都不信这些。

等了近两个小时，终于轮到姜玉，“张大师，我是之前打电话来的那个人。”

“哦，过来算学业的那个学生啊。”张大师听出声音，“先说你的姓名和出生年月。”

姜玉说了虚假的信息，等着人算。

张大师又问了好几个问题，她半真半假地回，说自己平时成绩一般，但是想考一个好大学，该怎么办？到底有没有希望。

也不知道他在面前的砂纸上写什么，这位张大师算了几分种，说了一段姜玉没怎么听懂的话，然后给出了结论：“你的八字显贵，面相有福，运气好，只要肯努力吃苦，还是有机会去理想大学的。”

姜玉：“……”

吕佳筠：“……”

后面那句话她们这段时间天天听班主任讲。

张大师又写了张符，一百块一张，说能添运，问她们要不要。

姜玉猜到今天要花钱，还卖了点之前边晟远送过来礼物，身上揣了不少，符买了，她没走，问张大师记不记得给一位叫林玥的人算过。

她以为对方会不记得，但是刚说出名字，这位张大师的脸色就变了，立即否认：“不认识，不认识。”

明显记得清清楚楚。

为什么？

姜玉更觉得其中有猫腻，说自己认识那位林阿姨的女儿，她说自己妈妈和住进一位姓边的叔叔家后就开始生病，她说她妈妈是在这人算的命，想知道之前你到底算出了些什么，是不是她妈妈和那位叔叔其实是不适合的。

她故意这样说。

“哎哟关你们这两个小孩什么嘛，找我干什么啊，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吕佳筠：“我们是她朋友啊，她不能来只能让我们来了啊，你肯定知道什么的，之前不是你算的嘛，麻烦告诉我们吧！”

“不知道，真不知道，你们俩拿着符可以回家啊。”

“下一位下一位。”

越是这样姜玉越不肯走，吕佳筠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，两人就直接坐在那儿，等人每算完一位就继续上去问，约莫是见这两个小姑娘长得乖巧白净，就连旁边的人也帮她们说话。

张大师眉头皱得老紧。

下午饭她们也就地解决。

等人差不多走完，见她们两个学生还坐在那里，张大师都服了，咋这么倔呢？

“回去吧，回去吧，不是都高三了吗，不好好学习在这里干什么。”

“叔叔，你就告诉我们行吗？”姜玉一张小脸冻得发白，瞧着可怜兮兮的，“我们谁都不会说的，就是想知道回去告诉她一声。”

说着，她又小声道：“我给你三千块行吗？”

“你这……哎，不是我不想说，而是不好说，这是别人的隐私。”

“……五千行吗？”

“你说你……行吧，我悄悄给你们说，你们别到处乱传啊，你朋友的妈妈确实来我这里算过，你朋友八字不一般，硬得很，能镇凶。”

“你们说的那个姓边的是我认识的人的客户，说是家里有栋房子凶气重，需要压一压，你朋友的八字就符合条件……”

“我也是看你们年纪小，既然是你们的朋友，我也不忍心瞒着……”

啊，原来是这样啊。

看到五千块转进账户，张大师又叮嘱她们不要乱说，末了暗自嘀咕一句：“怎么那么多人想知道这事……”

姜玉耳尖听到，扭头问：“还有谁来问过吗？”

……

回去的路上姜玉一直沉默，吕佳筠担忧地牵着她的手，“你真的没事吗？”

姜玉勉强挤出个笑：“没事，今天谢谢你陪我来这里。”

“干嘛跟我说谢谢啊。”

“那些录音……你准备什么时候给阿姨听？”

从一开始姜玉就一直用手机录着的，那位张大师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录了进去。

“……应该回去就给我妈听吧。”

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吕佳筠紧紧握了握，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，我随时都在的哦。”

“嗯。”姜玉重重点头。

回去已经天黑，姜玉一直在外没接电话，林玥坐在客厅等，见她回来就是一通质问，问怎么不接电话。

她今天出来的借口是和朋友去图书馆学习。

“妈……”姜玉深吸一口气，“我今天去找那个算命的大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