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黎溪刚举起手里的饭盒,想说她给郁穆煮了菜,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从卫生间走了出来,直觉让黎溪下意识把饭盒放到了背后。 后面的张宇消消溜了出去,进了电梯后立即往郁穆的住所打了电话。 阿姨听到他找郁穆,说道:“医生交代,郁总这两天最好多休息,多去别的地方活动,避免沉浸在早上的事情里。” 张宇头有点大,自己今天办的什么事,刚才应该先给郁穆打个电话,不然黎溪就不会难堪。 挂了电话,张宇刚进电梯,想着怎么帮黎溪缓解难堪,手机又响了起来。一看是郁穆的号码,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郁穆,万一郁穆来了,又发生点什么事,导致郁穆情绪失控,他就是罪人。 但是郁穆没给他撒谎的机会,直接问他:“黎医生在酒店?” 张宇也不犹豫了,直接说:“我在一楼碰到了黎医生,就带她上楼了。没成想郁董和太太已经带了何小姐坐里面。”估计黎溪亲手做给郁穆的饭菜,郁穆是吃不到了,张宇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。 “我快到了。”郁穆说。 赵慧珠笑着介绍:“这是何月,小时候就认识小穆了。” 黎溪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下口中,纳纳地说:“何小姐跟郁穆是表兄妹吗?” “溪溪,你真可爱。”赵慧珠忍不住笑出声,招女孩子坐过来,“不是,是小穆的未婚妻。” “未?婚妻?”黎溪惊愕,喉咙像被人扼住,有点呼吸不上来。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? “这是我大学校长的孙女,还记得你跟妈妈第一次过来给小穆看病吗?那天何月也来了,她过来找郁穆玩耍。” 何月朝黎溪伸出手,带着礼貌的微笑:“你好。” 黎溪的手像绑了几十吨重的货物,怎么都伸不出来。 何月的手悬在半空,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。因为对方的从容,不伸手的她就显得有点故意刁难人。 最后她还是伸出自己的手,干巴巴地说:“你好,没听郁穆说过他有未婚妻。” 这是黎溪下意识的问,但听在有些人的耳朵里就有些挑衅。告诉大家郁穆最在乎的是她。 瞧黎溪眼里的惊愕大于难过,估计是还没缓过这个弯。赵慧珠说:“前几天我们两家长辈刚确定的。你也知道,小穆不理这种琐碎的事,估计得我们发喜帖了你们这些朋友才知道。” “哦,是这样啊。”黎溪随意应着,可是郁穆他不是那种有了未婚妻还会去找她的人。算了,不要瞎想了,黎溪安慰着自己,还是亲自问问郁穆更好。 黎溪心里波涛汹涌,嘴上却说,“那挺好的。” 何月以女主人的身份给她倒了一杯温水,请她坐下来。这回黎溪怎么都伸不出手把水接过来,更说不出谢谢两个字。 两个人就一直僵持着。 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,赵慧珠说:“估计黎医生也不渴,把水放到茶几上吧,一会儿黎医生渴了再喝。” 何月把水放到茶几上,坐到了赵慧珠旁边。 “何月学的是工商管理,跟小穆在同一所大学。”赵慧珠说,“是不是很有缘?” “嗯。”黎溪想走,但她的脚就像生了根,挪不动。 “学历只不过是增长见识的一种手段,其实我是个以家庭为中心的人,婚后更喜欢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,跟阿姨一样。”何月说。 赵慧珠笑了笑:“说起来,黎医生小时候跟小穆关系很好,也了解小穆的性格。他就喜欢以家庭为重心的人。是吧?” 郁穆占有欲强,确实更喜欢围着他转的人。他回来的这几个月,即使过去十五年,他们还是会因为一些问题吵架吵架再吵架。黎溪惦着自己的饭盒,这些重量就像有了某种魔术,放大十倍地压在她身上,慢慢压垮她。算了,她不等郁穆了,还是先回去吧。 “既然郁穆不在,那我先走了。” 郁臻说:“一起吃个饭再走吧,你跟郁穆是好朋友,他的婚礼也帮他参考参考,提点意见。” “我还有事,等我有空了再过来。”黎溪转过身,她能感觉自己逃跑似的脚步,带着尴尬和狼狈,最让她狼狈的是手里可笑的饭盒。 刚一转出大厅,迎面碰到了郁穆。 他的气色不是很好,还有些气喘,像是一路跑上来的。 他没穿西装,简单的衬衫和裤子,颀长的身形站在那里,配上他带着疲倦的厌世气质,就是一个忧郁贵气不可攀的公子哥。 黎溪不是没发现他的问题,他有血管炎,从小就有抑郁症,她帮他艾灸过无数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