蕊娘很能体察出别人的情绪,见泰安伯如此,她脸上笑意不变:“是,舅母的安排一切都很妥当。”
从韩老夫人这里回去到香雪院,袁嬷嬷很快进来内室:“姑娘。”
“嬷嬷,舅父对我并不大看重,我总觉得对这桩婚事还是不要抱持希望了。”蕊娘已经下了结论。
袁嬷嬷是韩氏派在蕊娘身边的,她以前在孟家时觉得韩氏和蕊娘母女容貌气质都很像,现在却觉得似乎也有所不同。韩氏性情柔中带刚,但容易多思多虑,内里耗损自己,还好是孟姑爷粗中有细,要不然她很容易郁郁寡欢。
可蕊娘却是心思缜密,为人明快,拿得起放得下,很少去想为何别人为何这般对自己?察觉到不对,根本不强求。
她看着蕊娘道:“其实嬷嬷也发现了,您都来了一个多月了,若非偶然伯爷都没见您一面。可就这么放弃,这也太可惜了。世子是二皇子的伴读,我听说皇帝的诸位皇子中,就二皇子最贤。大皇子听说不大成器,原本还养在庞皇后膝下呢,为人狂悖,无情无义,咱们让大爷原本是大皇子的谋士,也算是尽心尽力,去年一死,今年大皇子的胞妹宁国公主就嫁给咱们家的姑爷。朝野上下都支持二皇子,您若是嫁给世子了,日后世子前途无量,您不就夫荣妻贵了吗?还是多争取吧,要不然太可惜了。”
蕊娘摇头:“所谓名利富贵,如沙子一般,越想抓住就漏的越多。您也说世子表哥好,可别人也会抢这个位置,光有外祖母支持没用,如今舅父舅母对我的态度可见一斑。所以,从此以后,我只当我是个来这里的表姑娘,若外祖母替我说一门好亲,我终身有靠,若是外祖母胡乱要将我嫁人,我就回家去。”
当然,她也对袁嬷嬷道:“您不必可惜,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
袁嬷嬷见她态度如此坚决,也就不再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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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安伯回房时,见永宁郡主满面寒霜从外回来,连忙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老太太的寿辰,底下还有人敢弄鬼,被我打了几十板子。不巧,倒是问出一桩事情来,去岁,羡哥儿带着几位皇子去我们那庄子上行猎,居然有女子自荐枕席,还好被拒绝了,否则若是有了私情,宫里该怎么看我们。”永宁郡主提起这事儿来气不顺。
泰安伯也是安慰了几句,又与有荣焉的提起老太太寿辰的来宾:“这次几位皇子也要来呢,你让嫣儿也打扮好,不能失礼。”
永宁郡主听了心情大好:“这是自然,自从你失了宣府指挥权后,如今虽然在五军都督府任职,但终究离皇上太远,不过混日子罢了。大皇子都二十了,太子没捞上,反而让皇上忌惮,就是近来我听说和皇后也闹翻了,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。我看他以前那些好名声,好主意都是孟让替他出的,孟让死了,他就昏头转向。倒是二皇子,和咱们家嫣儿年岁相当,他母家虽然不显,可为人贤德,宫里宫外谁不夸他?还有老太太和宫里太后那是嫡亲的姐妹,这事儿板上钉钉能成。”
两口子合计一番,永宁郡主无不感慨道:“当年若是你妹妹真的进宫了,那继后怎么都是你妹子,而不是现在这个小庞氏。咱们还愁什么呢,她偏偏寻死觅活的看上孟珏了。”
提起孟珏,泰安伯脸色也不好,他很难想象妹妹不顾礼义廉耻,对一个男子不过看了一眼就死去活来的。
纵然当年兄妹感情不错,现在他看着蕊娘那张脸,就想起妹妹的所作所为,一时气不打一处来,哪里还想照看外甥女。
所以,泰安伯道:“现下孟珏仕途不顺畅,她倒是想起娘家来了。但我见那孩子举止还算得体,你就受累,好些将养就成。”
永宁郡主就等着他说这句话了,原本韩婉十几年前若是争气些,韩家早就成了外戚,生个一儿半女,如今哪里用的着这般筹谋。之所以要同郭家结亲,还不是因为郭家有位贵妃,而二皇子的母妃杜嫔身份低微,当年二皇子养在郭贵妃处。
在二皇子的婚事上,皇上要问郭贵妃的意见,这便是所谓的筹谋。
这个中间,永宁郡主绝对不允许出任何纰漏,挡路者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