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凝眸:“你什么意思?” 酒僧找了些酒,倒在肩膀的伤口上:“这一种酒,没有解药,除非他能自己战胜内心那些积压成心魔的黑暗,否则,他醒不过来。” 白明微手中的剑,“哐当”坠落,她缓缓跌坐在地上。 失魂落魄。 酒僧开口:“适才贫僧所言,是激进了些,还望小姑娘你别往心头里去。自古这儿女私情,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。” “他甘愿陪你来赴约,甘愿陪你喝下那碗酒,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,与小姑娘你无关。” 白明微垂下的眸子,忽然又抬起来。 她像是在这一瞬间振作了,把剑收回剑鞘,道一声:“前辈,得罪了。” 最后,她坐到风轻尘的身边,望着身躯逐渐蜷缩成团,陷入泥淖梦魇而挣不脱的风轻尘。 片刻过后,她把风轻尘揽到自己的膝盖上抱住,轻轻拍打着风轻尘抖个不停的背。 “你能醒来,你可以的,我信你!” 风轻尘像是失怙的雏鸟,在滂沱大雨之中寻找温暖的庇护。 他枕在白明微腿上,手不自觉地搂住白明微的腰,拼命汲取那些温暖。 白明微之所以不愿与酒僧纠缠,那是因为她发现了身体的异样。 原来自她与酒僧交手时,她发现自己的功力得到了提升。 记得师父曾说过,有些药物能够迅速催增功力,只是因为过于凶险,所以一般人不会轻易尝试。 酒僧给他们喝下的,兴许就是这种药。 若是风轻尘能醒来,自然也会有他的造化。 只是,风轻尘的过去那般凄惨多舛。 他能醒来么? 思及此处,白明微把手掌按到风轻尘的背上,为他轻而缓地输送内力,以图能减轻他的痛苦。 酒僧抹了抹脖子上的伤痕,旋即靠在墙上,又随手捡起地上的酒坛,寻找那些坛子里的剩酒。 若是寻到,他便仰头灌下,喝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。 仿佛眼前生死边缘徘徊的人,与他毫无干系。 而身上的伤,也不能叫他疼痛半分。 白明微一边为风轻尘继续输送内力,一边把风轻尘紧紧搂住。 望着风轻尘大汗淋漓,万般痛苦的模样。 她只觉得,自己的那颗心,仿佛被万箭穿过,痛得鲜血淋漓。 风轻尘这样的男人,如何不能走出自己的心魔? 她在心底深处,这般相信着。 然而思及她那一场叫她胆战心惊的梦魇,她的心又忍不住高高提起。 她搂住风轻尘的另一只手更紧了。 说出来的声音,却那般平静温柔。 “别怕,有我在,我陪着你。” “不管生死,我都陪着你。” …… 昏睡期间。 白明微做了很长的一个梦。 梦里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父亲欲言又止,又有些疏离的脸。 那原本该故去的父亲,就这样站在她面前。 淡漠地看着她,不带任何情绪。 “父……父亲……” 白明微张口,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。 父亲从来都是这个样子,她已经习惯了。 她在心底一遍遍地安慰自己,是她害死了娘亲,父亲一定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,所以才会刻意与她疏离。 而不是讨厌她的,对吧? 这时,有一道声音告诉她:“你父亲就是讨厌你,就是不想看到你,就是把你当成恶心的脏东西!” 紧接着,面前的父亲忽然面目狰狞:“是你害死了你娘亲!当日死的为什么不是你!你这个扫把星!死的怎么不是你!” 那些恶毒的语言,如同带毒的箭矢,成千上万,像她扎来。 她就像小时候一般,下意识地想要躲避。 让自己缩成一团,不去想,不去看。 如此,便伤害不到自己。 可很快,她又站了起来。 面无波澜地听着那些可怕的话语,平静地望着眼前双眸中带着仇恨和厌恶的父亲。 她说:“你不是我的父亲。” 是的,父亲是有些笨拙,是有些无法面对她那张与母亲极为相似的脸。 然而,父亲却是疼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