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喧嚣从耳边褪去,宋翘翘三个字如惊雷在耳边炸响。
宋初姀呼吸一窒,猛地睁大眸子。
“你...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?”
她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,指尖下意识将他肩膀处衣服抓出褶皱。
一瞬间,她脑海中掠过无数纷杂的想法,却一个都抓不住。
裴戍的手依旧留在她的小臂处,哼笑一声,没有回答,将人按在自己怀里。
小菩萨说自己不是好人,但他一个敢起兵造反的人又是什么良善之辈,他能走到如今全凭拘着自己,可若真逼急了,礼法教义皆可抛在脑后。
裴家的祖训是什么?裴戍不知道,他从来没有打开看过,但他知道,总归不是他这般行事作风。
既然如此,那不看也罢。
裴戍手掌顺过她的长发,掌心刮过头上寥寥珠翠,冰凉的吻落在她耳侧。
他曾想要放过她的,即使她要杀了他,他也曾想要放过她。
攻入建康之前他就猜到会遇到她,那时他想不如两清,他裴戍没有那么贱,一定要追着她宋初姀不放。
但是他就是贱,到了今日,还是觉得天下女子都比不上她。
或许是为了泄愤,裴戍揽着她的腰,微微用力,牙齿便在她耳侧留下一串痕迹。
耳侧又疼又痒,宋初姀禁不住向后仰,却又被按了回去。
这么一折腾极耗力气,宋初姀自暴自弃地侧枕在男人肩头,不再乱动。
她对这一切早就有心理准备,甚至有心思去想些有的没的。
这位君上亲密时的举动有些像是兽类,急切又没有章法,让她诡异地想起了家中那只小黄狗。
她出神太明显,裴戍不满地皱了皱眉。
下一秒,宋初姀颈侧便传来一阵刺痛。
“嘶——”她倒吸一口凉气,抬眸对上了男人灼热的视线。
抱着她的人脖颈青筋微微凸起,带着蓬勃生机,宋初姀微怔,下意识碰了碰,指尖染上温热。
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宋初姀立即想要抽回手,却被男人一把攥住。
指尖被强行按在他颈侧青筋上,宋初姀不敢动,尖细的指甲却还是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白痕。
房间里太安静了,时间仿佛变得极为漫长。
这样冷的季节,宋初姀却鼻尖溢出汗珠,耳侧绯红一路延伸到衣领内。
咚咚咚...
有规律的叩门声响起。
裴戍如同被闯入领地的公狮子,目光犀利地看向紧闭的屋门。
“卿卿。”崔忱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,有些失真。
“卿卿你在里面吗?”
裴戍目光一沉,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。
崔忱声音再次响:“谢琼回来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,卿卿随我回去,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裴戍扯了扯嘴角,眉眼浮起冷冽。
想办法,怎么想办法?谢琼身为罪臣,难不成她们要劫狱吗?
屋内安静,宋初姀将思绪放空,没有回应崔忱的话。
屋外的声音也停了,崔忱站在门外没有离开,似乎笃定她就在里面。
不知过了多久,宋初姀突然低声道:“君上要出去吗?”
外面的喧嚣成了天然屏障,将他们的声音与门外隔绝。
裴戍拧眉,沉声道: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我的郎君来接我了。”宋初姀语气淡淡:“君上要随我一起出去吗?”
我的郎君。
这四个字当真是亲密极了。
“你就不怕吗?”裴戍下颌紧绷。
宋初姀明白他的意思,想了一下,道:“他不会对我做什么,也不会在意——”
她话未说完,就被男人猛地攥住了下颌。
裴戍声音带着昭然若揭的怒意:“你就这么信任他?”
宋初姀愣了一下,想说这与信任与否无关,崔忱就是这样的人,可是话到嘴边,还是咽了下去。
见她默认了,裴戍磨了磨牙,松开攥着她的手,冷声道:“出去,本君还没有让废物看笑话的爱好。”
他口中的废物便是崔忱,宋初姀抿唇,拾起地上的玉冠,缓缓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。
男人留下的痕迹在耳后,鬓发垂下便可挡住,宋初姀松了口气。
她走到门口,却脚步一顿,回头看向斜靠在榻上的男人。
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阖上眸子,束发的玉冠向一边歪斜,衣衫凌乱,脖子上的指甲印还没有淡去,仿佛刚从温柔乡美人帐中出来。
宋初姀收回目光,缓缓开门,并没有看到身后之人在她转身之际睁开眼睛,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。
房门开了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,宋初姀挡住缝隙中,看向崔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