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是哦,只能这样了。”
太阳晒得暖融融,她打个哈欠,头埋在膝间的动作,像极了蜷缩在太阳底下偷睡的猫。
莫念迷迷糊糊趴一会儿,隐约听到脚步声,再抬眼,周居安俊俏的大脸就在眼前,对方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脸。
莫念登时吓得直往后躲,身子一歪险些跌下蒲团,被周居安稳稳地扶住。清新的草木香就这样传达而来,令人安心的味道,猝不及防对视间,莫念责问都显得弱了许多。
“你干什么?”
见她坐稳,周居安才向后挪动半步,依然对待孩子似的蹲在她身前,耐心解释:“看看你呀。婆婆说,你醒来后依然嗜睡,精力不大好,要是在院子里睡着,我还得把你抱上床歇着。”
莫念否认三连:“不不不我没事。你不是在爹爹手下做事,不用回去吗?”
“台子吗?”周居安歪歪脑袋,微笑道,“昨天就基本收工,今天师父带人进行安全性检查。还剩四天就是吉日,比武也得制定规则,准备武器,筛筛报名人选,承办这件事收那许多钱,台子若是还没建好,师父的名声就要受累喽。”
语毕,便是同她四目相对,始终含笑望着她,等候下一步指示似的。
初步判断,说话很耐心,可能是暖男。
也许这就是莫望愿意带他的理由?
不,也许是没刺激到男人的底线?
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溜转了一圈,莫念故意道:“你知道吗,爹爹收你,是为了给我当小媳妇。”
周居安颇为赞同地点头:“一般而言,这种行为叫做入赘。尽管孩子要跟念念姓莫,念念依然要叫我为夫君的。”
莫念故意扁起嘴道:“不对,我是大富婆,你是我的小白脸,我以后还要娶很多小白脸回家。到时候嘛,你伺候得好,叫你做大房,伺候不好,就把你……嗯,扫地出门好了。”
周居安闻言只是乐,笑意如日光般温和:“确实如此。那我该怎么办呢?做些什么能让念念开心呢?教教我好不好?”
周居安眼神澄澈,毫无杂质。
如果不刻意想起来他近二十岁的年龄,再省略俩人关系的前提条件,就好像中学时代小男孩对心上人的纯真表白。
莫念良心忽然一揪:难道是我内心阴暗?转头又坚决否定: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叹息陡然从心底涌出。
防备这,防备那,归根结底,这是跟她同名小姑娘的人生,不是她的。如果是小姑娘醒来,看到亲爹和婆婆,说不定会很高兴,听话地接受这个未婚夫,过上理想中的田园生活呢。
说到底,她回去的方法几乎等于天方夜谭,婆婆对她很好,莫望也不容易,还不如接受这些关爱,替小姑娘活着呢。
深秋凉风吹来,叶子窸窸窣窣洒了半院。
莫念吸吸鼻子,再次将脸埋进膝间,及腰黑发随之铺陈满身,宛若轻柔的披风。
一片泛黄的树叶倏尔落入她发间。
周居安抬起手指想将树叶摘下,却又听到一声来自莫念的叹息。
于是他轻声问:“念念怎么了,不开心?”
莫念声音闷闷地传来:“稍微多走几步都喘不上气,哪儿也去不了,我好没用。”
周居安宽慰道:“比起我认识你的时间,你才醒来三天。要想恢复到以前那样,像师父训练我耗费的时间……起码三个月?”
以前那样?
莫念猛地抬头,树叶也随之卷进更深的发间,她盯着他问:“我以前是什么样子,我都不记得了。”
周居安转回视线,笑道:“我认识你的时候,你就已经昏迷不醒了。听师父说,你以前跟小子似的,喜欢舞枪弄剑,骑术特别好,身体很硬朗。”
想想莫望的块头,简直一点都不让人意外。
莫念把脑袋放在膝头,又叹口气。
见她仍然闷闷不乐,周居安吹一声哨,白鸽应声飞到他手指尖,脑袋歪歪,仿佛在责问他做什么。
许是有能撑腰的主人在,莫念直起身子动作多大,都没把鸽子惊跑,还咕咕地表达着不满。
见她来了精神,周居安笑着将鸽子往她眼前递了递:“这是我第一次训信鸽,它还不大认人,才会跑进院子里。来,摸一摸。”
莫念看看他,再看看鸽子,终于忍不住,一把抓住了白鸽,小东西不满地挤出一声咕!
给鸽子匀出喘气的空隙,指尖尽是羽翼爆满又丝滑的触感,仿佛还能感觉到心脏生命的搏动。
莫念不禁感叹:“好小一只。”末了又道,“我没养过鸟。”
周居安开口,安慰似的:“养普通鸟容易,养信鸽难,信鸽主要认居所,认人的鸽子,我就成功过这一次。以后找到定居的地方,没准就好养了。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试试。”
张口闭口我们,感觉有点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