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不会好的。
莫念浅浅叹口气,将话题转开:“您吃了吗?”
被关心着,婆婆欣慰道:“吃了,不吃哪能干得动力气活,这是专程给你的。”
“力气活?”
“是啊,老爷刚叫居安把箱子抬回来了,我刚卸完,在偏房放着呢。”
又是这两给子,莫念好奇问:“居安是什么,一个人的名字吗?”
婆婆点头:“这两年,你病着,我一个老婆子看护,老爷总得想出路吧。所以以入赘为前提收了个徒弟,叫周居安,也快二十了。打算说,如果你以后还是醒不来,就让他娶了你,以后若是我走了,老爷有个万一,你也好有个归宿。”
以入赘为前提,收了个徒弟,周居安。
莫念琢磨起来。
莫望为什么值得周居安如此拜师还很难说,但没醒来的小姑娘无疑是拖油瓶。不是她小人之心,但等莫望和婆婆真没了,小姑娘以后会被周居安怎么处置,很难说啊……
这人不简单。
回去的事情一点头绪没有,麻烦倒是越来越多。
莫念将粥慢慢喝完,稍微有点力气。婆婆收了碗要拿去洗,她便跟在后头,故作童真道:“那居安哥哥去哪里了?还没见过呢。”
婆婆回答:“他一直在老爷身边做事,刚卸完箱子,大概又回去搭台子了。”
“那萧闲也在爹爹身边么?”
“嗯,他们三个就睡在偏房嘛。一大早,萧小公子说不好意思蹭吃蹭喝,仨人就一块出去的。”婆婆摸摸她的脑瓜,慈爱道,“念念就在院里,别到处乱跑,咱们是客人,未经允许乱逛别人家,总是不礼貌的。我去把碗还了就回来陪你,好不好?”
莫念点头,目送着婆婆离开院子,又坐在了蒲团上。
冷酷无情的世界,只有太阳还有一丝温暖。
赐予我维生素D吧!
莫念双手抱腿,闭目晒着太阳。
忽然传来鸟叫声,她睁开眼,眼前没几步,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羽毛隐隐发光的鸽子。
尽管刚吃完饭,莫念还是不由得立刻想到一道菜。
烤乳鸽。
鸽子蹦蹦跳跳,四处张望,叽叽喳喳。
落在莫念眼里,烤直金黄的酥皮,吹弹可破的肉质,撒上孜然和辣椒面,满嘴馨香。
终于察觉有人不怀好意,鸽子迟迟看向她,脑袋扭成疑惑的九十度。
一人一鸽对视许久,莫念下意识叫出声:“肉!”
却有一记哨声传来,鸽子闻询扑棱棱飞到发声的地方。吹哨人也走进院子,带着明快的笑意,出现在她面前:“这只不可以哦。”
白鸽在他手掌中乖乖站着,啄啄脚边,莫念才意识到那里有个竹筒,而它是一只信鸽。提示完主人,它展展羽翼,就将头埋在翅膀底下,要睡觉了。
莫念视线不由得从鸽子,转移到来人身上。
绿树如茵,白墙黑瓦,门廊下。眉目如画,气质温润如玉的男子站在那里。
约莫二十多岁,有股书卷气,并非不谙世事的无知,更像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从容。一身月白锦衣,款式跟莫望差不多,身形矫健有力,隐隐看得到肌肉轮廓。丹凤眼,卧蚕浅,眸光清朗,红唇齿白,看上去像哪家翩翩公子哥。
对视之际,男人颇为俏皮地对她眨眨眼,开口声线轻盈悦耳。
“这就见到了,念念。”
望着来人,莫念三个字脱口而出:“周居安?”
男人点头:“是。”
望着他的坦然,莫念不由得眼神不由得凝重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