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作诗,有用肯定还是有用,但效果只能算一般,真正处理好某件政务,干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,才是老皇帝真正希望他这个太子做的事。
简单就是,以往,作诗强于做事,现在,做事远强于作诗。
这一点,他心里通透着呢。
另外,其实还是他肚子里的存货也不是无穷无尽的……这就有些尴尬了。
前世功成名就后喜欢读书,普通人该知道的诗词,他都知道,普通人不知道的诗词,他也多少知道一些,哪怕不能背全,关键的名句还是记得的。
总之,他自信,存货绝对够踏入真圣,而且还绰绰有余。
可你要让他应景,难度就不一样了,而且还是歌颂赞扬皇帝的……前世文人,大多一身傲骨,在他印象中,还真没多少歌颂赞扬皇帝的出名诗词。
即便有,也不多,且大多引经据典,难以拿来就用,而若是自己改动,也许便失去了原本的韵律与味道,最终大失水准,徒惹笑话罢了。
如此,他自然拒绝,不想作诗。
也幸好他是太子,而非普通士子,绝对拥有说不的资格,见他婉拒,便没有人敢再开口,扫了酒宴兴致。
同时,那位喝了几杯猫尿,便飘到竟敢让太子作诗的老大人,肉眼可见的,周围的人纷纷远离。
最怕这种人,平时也许谨小慎微,左右逢源,可一旦喝了酒,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,这种人最会坏事,今后当敬而远之,别被他害己害人。
待酒足饭毕,华灯初上。
可惜即位太子后,搬到东宫了,不然这时候,睿亲王府外面的玉河桥可是热闹得很,散席之后,若是有兴致去玉河桥夜市逛一逛,既消食解酒,亦消磨时间,实乃一大乐事。
众官员纷纷告辞归家,方林自然便在太子屏退左右后,随他来了书房。
“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外城打抱不平,替人各种出头,说说吧,又是在搞什么鬼?”
书房,只父子二人,太子自然也就不是太子了,都不用方林开口,主动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解酒,随后双手抱肩,似笑非笑道。
“监视我?过分了吧?”方林丝毫不以为意,接过热茶,嘬了一口,径自走向书房那唯一一张可以说是太子专用的华贵躺椅上,直接将鞋甩掉,躺了上去,不住揉着太阳穴。
“不行,今天酒多了,没想到都半步绝世了,怎么对这个酒精还是不能免疫?”
“你看看你这惫懒样子!”周睿没有理他,示意他往里躺躺,而后坐了下来,摇头笑道,“还用得着监视?你那些花边新闻再不打住,马上就要传到你那未来媳妇耳中了。”
“什么花边新闻?”方林一愣,没反应过来。
周睿没好气道:“还能是什么,就是你往各家送的那些女子……我问你,真是打抱不平,随手解救?”
“肯定的啊,不然呢?”方林终于反应了过来,哭笑不得道,“大家不会以为……神经病吧!我不是说了,就是当个丫鬟仆从,待安定了之后,要走要留随意,送过去就跟我无关了呀。”
“你还真别骂人家,谁让你送的那些女子一个个的都还颇有些姿色。”
“这话说的,我又不是故意挑长得漂亮的救。”方林无语,“准确地说,正是因为长得不错,又无权无势,她们受到欺压与贩卖的几率也就更大,被我撞见的几率自然也就大了,我又不是故意挑漂亮的救。”
周睿摇头:“谁管你原因,大家只看结果,结果就是你不断往各家送一些貌美女子,人家不想歪才怪,你是不知道,各家都愁死了,都以为是你养在外面的姬妾,哪里敢当丫鬟用,恨不得在家里供起来。”
“而有些女子倒也聪明,故意不解释,如此一来,你的花边新闻自然闹得快满城风雨了。”
“……也不能怪她们,都是被逼出来的。”方林无语的同时,倒也理解这些女子的世故,摇头道,“都是苦命人,让她们占些便宜也无妨,就不去解释追究了。”
周睿笑着点头:“这个我不管你,反正要是闹大了,你未来媳妇那里,也是你自己去解释。”
“不会了,到此为止了。”方林摇头,“授人以鱼,不如授之以渔,与其施舍饭菜,我想直接将饭碗给他们。”
“这话……藏着东西。”老头子极为敏锐,一下子就听出了方林话中的一些深意,“你告诉我,怎么直接将饭碗给他们?”
“我听说,你打抱不平的同时,还在调查长工和税粮……你别告诉我,你在打税粮的主意。”
“你想取消税粮?”说到这里,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,“税粮,虽然只是长工对主家的额外上供,并非朝廷的正式粮税,可这里面的水也不浅。”
“看来,我这几天的行事,早已落入有心人眼里了。”方林闻言,大有深意道。
不能小看天下人,他这些天在外城打听长工和税粮的事情,虽有路见不平拔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