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林更好奇了,沉吟道:“你之前在我师叔手下做事,听你口音,似乎也是京都人士……按理说,即便是分配到地方,一般也是就近安排,你却被分到了这离京千里的江东,真有什么故事?”
“不对啊,你是奉天司青衣,即便得罪了人,谁又能对奉天司的人手调动指手画脚?”
说着,他望向许均,惊讶道:“看来许老哥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啊?”
“确实不是一般人。”许均苦笑。
“十一王爷。”
“十一王?”方林一愣。
坦白讲,这大周朝的王爷,他一共也就接触了五王和老头子这个八贤王,再就是三王,其他皇子王爷,还真没怎么接触过,而这些皇子王爷似乎也低调得很,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。
是以忽然听到了十一王,还真有些陌生。
“你过来江东多久了?来之前,再怎么说,起码也是天级青衣,十一王有能力将一个天级青衣调到地方?”方林还是不解。
奉天司青衣的调动,天级以下都是天级或者超凡青衣负责,而从天级开始,任何调动都必须由宗元亲自下令。
他不认为十一王拥有这个影响力,让宗元买账。
别说十一王了,便是之前三王和五王势大的时候,手也伸不进奉天司半分。
“之前年轻不懂事……”许均抿了一口酒,不好意思道,“简单来说便是,贱内其实本应是十一王妃……”
“啥?!”方林目瞪口呆。
大神都在民间啊这是!
“不是方老弟你想得那样。”许均连忙道,“此事乃是机缘巧合,贱内乃是御史台陈夫子之女,在陛下与陈夫子定好这个十一王妃人选之前,愚兄其实早已与她相爱,只是碍于青衣身份,暂时不敢跟她爹说罢了……你知道的,我等青衣虽身份特殊,但在朝堂之中却并无一席之地,在平常百姓眼里是大人物,终究还是入不了那些大儒的眼。”
“然后呢。”方林听得起劲,也不说正事了,追问道。
“然后,得知此事后,愚兄整个人都傻了,悔恨万分,应该早些上门提亲的!”许均苦笑道。
“没办法,这种事情,肯定是不能让的……我便硬着头皮,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了范大人,求他出面,向陛下求情,总算当时还未公布,只是小道消息先行,而范大人也确实帮了大忙,竟当真将此事给拦了下来,可谓万幸!”
“嗯,我师叔这人面冷心热,确实干得出来这事。”方林点头,感慨道,“许老哥你也算是运气,也幸好我师尊生前是陛下亲卫,师叔受他余泽,倒也能够面圣,换了其他人,即便愿意帮你,也面圣无门。”
“确实,范大人对我许均可谓恩重如山!”许均郑重点头道,“是以昨日亲自过去迎接你方老弟,坦白说,不是许某趋炎附势,只因你是范大人之侄。”
“许老哥还是重情义的,不过这也确实是大恩。”方林点了点头,笑道:“说起来,你那老丈人陈夫子恐怕对你意见很大吧?王妃之事被搅乱,他损失可不小,不然现在已是皇亲国戚了。”
“何止是意见大,简直恨死我了。”许均苦笑道,“不仅挡了他的路,还将他女儿拐到了千里之外的江东,他不仅不认我这女婿,便是连女儿都不认了。”
说到这里,他叹息道,“贱内其实心里还是念着老父亲的,一直总要我活动活动,想办法调回去,可惜一直石沉大海……也是,得罪了十一王,指挥使大人又岂会为了我,驳了十一王的颜面。”
方林摇头:“不,你得罪的可不止是十一王,而他也没这个能力将你调离……你得罪的是陛下。”
“陛下?!”许均惊异,面色变得苍白,“不至于吧……”
“有什么不至于的,咱们这位陛下,心眼可不算大,小气得很,你让他不高兴,治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?”方林笑道,“而且,你太高估十一王了,他可没有左右咱们宗指挥使的能力。”
“这般说来,我许均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……”许均面色愈发惨白,情绪低落,“我倒是无所谓,就是苦了她了……”
“也不算苦吧。”方林摇头,直言道,“角度不同罢了,你可能觉得窝囊了,被岳父瞧不起,让夫人受委屈,可在普通百姓眼里,你可是江东的天,妥妥的封疆大吏,位高权重。”
“也是,确实有些不知足了。”许均点头道。
“倒也不是,不知足是人的天性,也正是因为不知足,人活着才有意义不是么?”方林笑了。
他今天过来,主要目的便是想跟许均要人的,而虽然他如今各种身份与头衔,可这次将长公主的事情完结之后,便主动将队长令给交了上去,眼下还真没有直接从江东调遣奉天司青衣的权力。
原来还想着许均应该会给面子,事情应该不难办,许均这么一倒苦水,更是正中下怀!
当即,他便开口道:“无妨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