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人怕鬼不假,却又有多少人知晓,多少鬼比人心善,多少人比鬼歹毒?”
方林露出讥讽的笑道,“鬼魅秉怨气而生,若无悲凄事,世间哪来鬼?相比起歹毒的人,我却偏生喜欢心善的鬼。”
“说得好!这小子对我胃口啊!”
“是极!若无悲凄事,世间哪来鬼!若不是朝廷置我等于不顾,我等何至落得如此下场!”
“莽夫,此事与朝廷何干,只是那郡守不当人子罢了。”
听得屋外传来的响动,老妪露出无奈之色,呵斥道:“莫要放肆,在方公子面前失了礼数。”
她对方林解释道:“这些混账生前都是亡夫麾下武将,方公子莫要见怪。”
“武将?”方林听得一愣,惊讶望向老妪,“婆婆,你们……生前也是朝廷中人?”
老妪点头道:“此事还要从六年前说起……不错,包括亡夫在内,他们都是这幽州洞庭府的城防军士。”
“这里是幽州洞庭府?!”
一旁,影子失声道,一脸惊异。
“有些孤陋寡闻了,我还真没听过幽州洞庭府。”方林讪讪道。
“公子不知乃是正常,这幽州的洞庭府在六年前就已经失守了。”影子解释道,尤带震惊之色,“关键是,幽州本就地处偏远,就连最近的府与京都也相距足足一千六百余里,洞庭府则处在幽州边域,距离京都更远,已是沦陷区,这鬼域……竟,竟然连通到了洞庭府!”
“不可思议!”
“当真不可思议,老身也未曾想到,前几日意外连接的弱小鬼域,入口竟在京都附近!”老妪闻言亦有些惊讶。
“这是好事,只需借道这里,朝廷说不定能很快将洞庭府收复!”影子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,目露喜色道。
“这也是老身想要求助方公子的地方。”老妪如是道,眼里闪过一抹深切的仇恨,“老身想要请求朝廷派兵,襄助我等,共抗外面的妖族!”
“外面的妖族?这么说来,洞庭府是被妖族所侵占。”方林了然道。
“正是。”老妪点头道,“当初,妖族兵临城下,洞庭府危在旦夕,幽州牧下命,让我洞庭府死守不退,务必争取时间,撤离百姓,并承诺不日便遣大军支援,知府大人便率领城防军扎营城外,死守洞庭府,亡夫时任洞庭府城防军统领,自当领命,甚至携了一家老小,全部出城,以示死志!”
“谁知,那无耻州牧其实根本无意支援洞庭府,争取时间,也只是为其处在洞庭府的家族撤离争取时间!其家族全部撤离后,便再无音信,半个援军都无!”
“我等孤军奋战,拼尽最后一兵一卒,也不过拖延了三日时间,三日后城破,整个洞庭府刹那成了人间炼狱,千千万万的百姓,无一幸免……”
说到这里,哪怕鬼魅无泪,所有人亦能看出老妪那满腔的怨气与愤恨,以至于阴森鬼气收摄不住,烛光瞬间熄灭,所有人如坠冰窟。
影子身为天级高手,感受尤为强烈,老妪孱弱的身躯在他眼中无限放大,整个人竟丝毫动弹不得!
其他人也不好受,好在老妪很快反应过来,收起鬼气,叹息道,“方公子恕罪,是老身放肆了。”
“婆婆言重了,您与诸位将士皆是我大周英烈,何来放肆?”方林摇头,眼里并无惧意,只有敬佩。
“大周英烈……大周英烈……老头子,你听到了么?”老妪闻言,悲凄呜咽,“为什么,为什么就连无用的老婆子都化了鬼,你却没有这份运道?你难道不恨!”
“上天……何其不公!”
“婆婆节哀……”方林默然,眼里闪过一抹厉色,开口道,“那幽州牧是何姓名?方林以这身青衣起誓,定要为诸位英烈,还有洞庭府千千万万个亡魂讨一个公道!”
“姓名……”老妪闻言,不怒反笑,只是那笑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头皮发麻,“此人姓萧名义天,萧义天,老身日夜想念,莫不敢忘!”
“萧义天,义薄云天?真是天大的讽刺!”方林忍不住嗤笑一声,望向影子,询问道,“影子前辈,可知此人现在何地为官,官居何职?”
“居然是他?还真是冤家路窄啊……公子,您真不知道他?”影子望了望方林,面色古怪道:“此人现就在京都为官,且已官拜二品……”
“二品?正还是从?”方林一愣,皱眉道,“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?”
“公子,影子僭越说上一句,回头您真得好好了解一下朝堂局势了……至少,三省六部各大主事之人总要认识的……”影子苦笑道,“这萧义天如今乃是礼部尚书,正二品。”
“礼部尚书?!”方林瞪眼,吓了一跳。
与并无太多实权的通政使想比,礼部尚书可真就是位高权重,跺跺脚都能让大周官场抖三抖的大人物了!
他惊异道:“我对朝堂局势确实了解不深,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