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三,弟妹,还有牧之……你们受苦了!”
看见三弟一家,俱都清减了不少,蓬头垢面,老大方正不禁老泪纵横,不住地重复。
“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!”
老二方明,老四方远,亦迎了上去,拥抱兄弟,喜不自胜。
兄弟四人,取意正大光明,宁静致远,目前看来,兄友弟恭,实是难得的一家人。
“牧之,为兄不负所托!”
“谢过堂兄,着实帮了大忙!”
“二位堂兄,你们在说什么?”
“婉儿妹子,多日不见,愈发水灵了不少。”
“牧之堂兄,刚回来便不老实,莫要调笑小妹!”
“哈哈!”
四个小辈也聚在一起,毫无隔阂。
每家仅一子,尤其老二家仅一独女,在这个时代倒是少见,却也让兄妹四人关系亲密,不像其他一些家族,兄弟姐妹甚多,勾心斗角蝇营狗苟的事情不断。
一番叙旧之后,晚宴也准备完毕,方林一家前去洗漱,换了周正衣服,纷纷入席。
接着便又是一轮关切与倾诉,觥筹交错。
“说说接下来的打算吧,老三。”老大方正终于开口,说起了正事。
“我的意思是,即便家财尽数充公,至少老三的人脉资源还在,大理寺那位陆大人也算公正,并未将老三一家打入贱籍,只要有资金,完全可以快速起复。”
“这些年咱们三家吃穿用度皆由老三供应,基本无甚开销,积累了一些银子,我提议,便将银子全都拿给老三,作为起复资金,如何?”
“大哥,还用你说,银子我已经带过来了。”
“我与两位兄长想法一致,银子已经备好了。”
“你们……”方宁见状,不由感动得眼眶通红,起身,一口干掉杯中酒,郑重道,“放心,我有十足把握,很快便能起复!多谢大哥,二哥,四弟!”
“兄弟之间,莫要说这些生话,为兄相信,以老三你的经商才能,定能很快起复。”
“是极,还要感谢那位陆大人,将侍郎桉经过详细公布了出来,以致民间对老三的境遇颇多同情,起复之路,想来无阻,咱们哥仨以后的仕途,还得靠老三你的支持。”
“行了,喝酒,牧之,多吃些菜,你爹娘接下来怕是要忙于事业,你就别添乱了,先在四叔这住上一段时日,收起顽劣的性子,与你堂兄一起好好读书。”
“那感情好。”方林当即点头。
他还在想,这老方要东山再起,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恐怕得被狠狠压榨劳动力,不干又说不过去,这下好了,四叔帮着开口了。
“你倒是答应得快!”方宁狠狠瞪了他一眼,训斥道,“在监牢里待了这么些天,也没见有什么长进。”
说着,叹息一声,继续道,“也罢,原本是想让你继承家业,经此一事才深刻知晓,什么富商巨贾,全如水中浮萍,今后家中生意你便不用理会了,好好读书,不求进士及第,只要能考个秀才,为父说什么也要为你谋个一官半职,官印加身!”
“晓得了,保证好好读书。”方林笑着保证。
本想说“孩儿晓得了”,话到嘴边,怎么也吐不出,便省略了前置。
一大桌子,其乐融融,只有方鸿撇了撇嘴,隐晦望了眼伏头吃喝的堂弟,心中情绪激荡。
什么大理寺,什么陆大人,你们谁能想到,这其实是八贤王的手笔!
明明已经定桉,突然又冒出什么密信,连夜洗冤,哪有这么巧的事!
伯父们皆是朝廷官员,平时耳濡目染之下,他岂能看不出,那些密信,若是留在手中,作用何其巨大!
自家这位堂弟何时攀上了那位大人物?
竟能为他做到这般地步!
莫不是……
陡然一个激灵,方鸿仔细看了看自家堂弟,又仔细看了看三叔。
唔……还好,这父子二人,眉眼间极为相似,不可能不可能,莫要多想!
许是那位微服出行期间,堂弟碰巧帮了什么大忙罢了。
只是,那些密信,为何会在那位手中?
这么说来,八贤王岂不是……
想到这里,方鸿面色突变,赶紧低头喝茶,不敢再去深想。
方鸿的想法,方林自是不知,而那些密信,作为当事人之一,他自然已经知晓了,亦能看出这些密信的价值。
对此,他没什么可说的。
谁让那是自己亲爹呢。
该他的。
换成自己,也一样会如此付出,毫无二话。
这便是父与子。
酒足饭饱,长辈们仍在叙旧话闲,小辈们则耐不住性子,几人一起,准备出门,上街游玩。
今日高兴,长辈们便也没有阻止,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