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手被人一手轻轻握住,刘姝直直望向男人。 面孔俊朗,着月白长衫,眸子认真庄重,如溪水清澈,映着她的面龙。 无暇似谪仙,却偏偏落在她眼前。 她忽然笑着别过头,望向窗外。 温和丽景,好似梦中。 见人迟迟不回答,谢安颇为无奈道:“别笑。” “婚嫁之事,三媒六聘。就算不问媒婆,也得问父母,你哪来底气给我打包票呢。” 话里话外,没当真过。 “小姝,我只是明面上没有官职,并不是什么都不做。我的婚事,我自己做得了主,不是虚言,而是实话。就像你一样。” “我什么?” “你不是问我,为何到宜城来?” “嗯。” “其实,修禊次日,我就到你家拜访了。” “我哥又怎么了?” “他挺好的,修禊拔得头筹,建康城数得上的人家都送礼庆贺,礼物摆了满院。” “那你去我家干什么?” 掌中纤手握着更暖,谢安语气近乎恳求道:“说来不许笑我。” 刘姝眨眨眼道:“得看情况。” 在她眼中的形象约莫早就完蛋,谢安勉力维持风度,才慢慢开口,“我是去府上,向你提亲的。” 他就看到女子眼睛登时睁大,神情似笑非笑。 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,反正没女子面对情郎那般欲拒还迎。 “我母亲怎么说的?” 谢安抿抿唇,低头道:“我拿了礼单,任夫人和真长兄都没碰。我说,婚后我也不会出仕,除非家族出了重大变故,余生带你在封地东山生儿育女,平静过活。任夫人说,她就是希望你过上安宁的生活,但要不要嫁人,还是看你的想法。 “我这才知道,修禊那日我把你送回家,你就带着文茵直接回宜城了。跟任夫人讨了地址,这才追了过来。 “小姝……你问我为什么来,宜城,我却是为你而来。” 心迹袒露之时,手掌也松了,将一双手放归自由。 收到身侧虚握一下,仿佛温柔触感仍在指尖,恋恋不舍。 脆弱摊在青天白日里,男人唇边又是挂着苦笑:“我感觉得到,你似乎对我有意,但你的客气又叫我迟疑;我很少有进退维谷的时候,事情有五分把握,我才会惦记一下,有七分把握,我才会赶赶进度,有十分把握,才会展开行动。唯独在你身上,我就没了办法。 “但幸好我来了,是吧?若我在建康等你回去,怕是只能等到喜酒,你请我的。” 双手交叠置于腿上,身姿端庄优雅,刘姝轻叹一声:“我就说,费公为何给钱如此干净利落,那钱,原来是给你的。” 男人干脆承认:“不错,是我叫程谭帮忙的。” “你们怎么认识的?” “我无意出仕,但总有官职相邀,于是我会物色合适人员,推举过去。他就是其中之一。二十五算年轻,能做太守实在偶然:前任太守弃官而走,边境之地风险巨大还不算肥差,世家很少有人愿意来。他随父母南下避祸,家乡离宜城仅隔一条长江,所以……” 刘姝了然点头:“程太守上任以来勤俭爱民,素有美誉。王都尉向来眼高于顶,居然服他。你眼光确实过人。” 谢安弯弯嘴角道:“是他才德兼备坐得了这位置。我除了牵线搭桥,倒也没做什么。” 日光不疾不徐,缓缓映在二人身遭,照亮一室。 对着男人耐心视线,刘姝正想说些什么,却冷不防一声咕,叫她笑出来。瞧着男人生无可恋的表情,大方调侃:“刚醒就折腾着洗澡,饭都没吃吗?” 谢安无奈望着床柱:“嗯。” “所以你干嘛这么急着洗澡?” “昏迷时那样也就罢了,我醒来……我不能那样见你啊。” 想留个好印象,事至此,好像还是搞砸了。 郁郁寡欢间,瞧见美人笑魇如花,就又觉得,能逗她笑也挺好的。 刘姝笑够瞧他一眼,偏生被他读出娇嗔:“我去请秉文备饭,你就好好让我看看伤,上些止血的药吧。” 谢安警惕道:“不行。就算男子赤身裸体无伤大雅,但你明知我心意,我……宜城又不是只你一个大夫,要我脱衣服,你必须有个说法。” 刘姝好笑道:“你怎么天天就琢磨清白,赖上我了?” 谢安无辜并委屈道:“因为我活了二十年,只对你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