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窗内,几个甜点师陆陆续续到达,七夜通常最早来,这日却不见她身影。甚尔在公寓外等了一晚,也没见她,这才早早到店门口来,依旧不见人。
是出什么事了?
甚尔过了马路,极为克制地敲了玻璃窗,侧了侧头,示意里面的人出来。一个站在靠外的甜点师看到甚尔,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,走了出来。
“花火在哪里?”
“Excuse moi,je ne sais pas(不好意思,我不懂)……”年轻人说话像是含了口口水在嘴里:“L’angalise(英语)?English?”
“Where is Hanabi?”
“……Hanabi……Ohlala,you’re the membeof Shichiya’s famille,you are.Do u know wheres sheWe couldn’t gein touch wither!”
年轻人的英语说得磕磕巴巴,单词连在一起,糊在耳朵里,但总算能听懂关键的内容——联系不上七夜。
甚尔沉默了一瞬,拔腿就走,拨通了孔时雨的电话。
孔时雨拿起床头的手机,从床上坐起身来,还没说话,咒术师杀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,很是凌冽,意味着少有的危急情况。
“藤原润,我记得是这个名字,查一下他在东京的住址还有联系方式,三分钟。”
孔时雨:“……”
没开口问原因,心想的都是“禅院疯了”。但他还是照做了,全当自己想体验一回男妈妈,却没当好后需还的债。
甚尔翻窗进了房间,天与缚提升了五感。前不久,或许几分钟前,七夜还在这房间里,但如今留下的,只有浓重的血腥味,让他的心沉了下去。
背包放在门口,浴室里掉了条项链,甚尔拾起,碎裂的黄珠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。这是五条家那小鬼送的手链上的,他记得。那小鬼用轻飘飘的语气对七夜说戴上后能辟邪,但懂行的看一眼就知道,这东西能驱散一切邪祟,甚至有一定抵御咒灵的作用。
当时他还感叹五条随手就拿出了价值连城的东西,现在想来,一切都有因果。那小鬼的六眼,肯定看到了他看不见的什么。
甚尔从二楼跃下窗户,顺着残留的血腥味追去。
今日天色暗沉,一丝阳光都没有。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处,血腥味比其他地方要重。门口坐了几个不良,甚尔走了过去,弯身一把拉起中间那个的领子,将他拽了起来。
“刚才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留着黑色长发女人?”
“——你这家伙——”旁边几个不良一窝蜂要涌上来。
甚尔一下将领头的按到地上,手卡在了脖颈上,手指加大力度,触到动脉位置:“还想活着,就开口说话。”
“——”不良抖得和筛子似的,咽着口水:“刚、刚才……确实有一个奇怪的人,问中心酒店怎么走——还扛着个黑、黑发——”
“奇怪?”
“头发很长,伞,还撑着伞——”
中心酒店位于港区的繁华地带,离便利店不远,竟然会迷路,莫不是什么路痴,或者就是个陷阱。
甚尔旁若无人地进了酒店,悄无声息走上了楼。他循着气味,站在了味道最重的这层长廊上,张开嘴,吐出了武器库。取出枪,两下破坏了锁,推门走了进去。
昏暗的房间,窗帘紧闭,散发着常人难闻见的极淡腐臭味,但也足以让甚尔拧眉。
他往更里面走去,踹开了门。
黑暗中,铁锈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,神经骤然紧绷,一道影子闪过,甚尔手握短匕,刺向身侧。
锐利的牙齿同喉间的低吼即刻涌来,将将要触碰他,不像人。
甚尔抬脚一下,这身影重重地陷入墙中,又攀附着墙壁要往门边跑,速度极快。几颗子弹封住去路,这身影只得回头,又往窗口跑去。
抓住其跃离墙壁的瞬间,甚尔迈步挡在了去路,手中长剑当即挥动。尖叫与嘶吼回荡在酒店房间,极其凄厉。最后一下,剑搅开了血肉,深深地插进了地毯里。
确认气息消失后,甚尔这才走到窗旁,扯开了窗帘,回身后不禁眯起眼睛。
——四下一片惨状。死了几个人?根本数不了。
地板上,那身影成了几大块,被捅穿了胸口,大张着嘴巴,突出的眼球泛白,牙齿锐利得像把刀。
咒灵?不,是更特别的东西,但已经死了,也就不需要多看一眼。
卧室的床上,躺着七夜。
她穿着和昨天一样的长风衣,看样子是刚准备出门时被袭击了,心跳正常。甚尔检查过后,松了口气,从口袋了掏出项链,小心翼翼地缠在她手上,将她从床上抱起,大步往外走去。
她蜷在他怀中,和从前并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