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那面具一眼，转身走入了人群当中。

等他走后，顾九奚挥袖将舜华的手拂开，自顾着戴上了狐狸面具，只露出两只眼睛冷漠地看着她。

“没想到你还有心情同人逛夜市，这夜市真不错。”

舜华时常有一种错觉，就是当顾九奚心情不大好的时候，他越是夸什么，那越是他想毁灭的人或物。她从怀里摸出绢帕包着的小棒槌，双手捧到了他的面前，诚恳地给人赔罪。

“我哪有心情逛夜市，是把这小棒槌要回来了，你看看，现在物归原主，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那对？”

顾九奚打开了绢帕，借着花灯的光亮一看，的确是自己的那对小棒槌。

那这两个人逛夜市就有情可原了，他将棒槌收入怀中，那也是冷漠脸：“是又怎么样？”

街上人多，舜华很自然地又牵起了少年的手，拉着他往前走，这一次，他没有把她的手摔开。

“我要是知道这东西是你的，定然不会让旁人拿走。”

她还是长了嘴知道赔礼道歉的，从指尖的轻柔，都能感受得到这份愧疚，顾九奚冷冷道：“不是我的东西，也不能送人。”

“好，”舜华点头，“成亲了理当避嫌。”

二人走了一会儿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小石头走散了，一直走出夜市，也没瞧见人，一路人谁也没有再说话，舜华是想把人带回姚府去，自然想哄。

夜市热闹，西街冷清，街上只有零星的灯笼，舜华站定，放开了少年的手。

“今天属实是我不好，宝玉说你们去了想来客栈，我听见了心里很不舒服，郡王府你不想回的话，总该有个是你自己家的地方，心情不好可以去，心情好也可以去。你现在同我回府，我那有两处宅院的地契，都给你，你可以住可以不住，甚至给你山里的兄弟们住，随你。”

顾九奚不为所动：“这是赔礼？”

他戴着面具，只能看见些许眼睛，舜华点头，又摇头：“算是，也不是，昨个给你准备的，忘了给你，宝玉说男人多半喜欢金银珠宝房产地契之类的，我想你也不一定喜欢……”

“喜欢，”顾九奚立即道，“我很喜欢，我就喜欢这些。”

舜华：“好，那都送你，那你……”

顾九奚一下掀开了面具，让她看着自己的脸，月色之下，他脸上尽然都是冰冷的杀意：“那我也高兴不起来，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，如果非想碰，那必然是要死一遭。”

他一身戾气再遮掩不住，舜华反倒没有从前那种危险感觉了。

她眼底都是少年的委屈：“那你说，你要我怎么办，你才能好受一些。”

顾九奚等来了这句话，戾气已是消散了大半，他似乎真的想了下，才开口：“出来久了，想念山里的叔伯，你陪我回去一趟，好叫他们放心。”

舜华：“好。”

顾九奚：“你说要亲手打一件信物给我，还没做。”

舜华：“好，明天就开始着手做。”

顾九奚：“以后，离三皇子远一点。”

舜华：“好。”

顾九奚：“房产地契，金银珠宝我都要。”

舜华：“好好好。”

顾九奚：“昨天晚上你什么都做了，唯独少做了一件事，现在补上。”

舜华：“好，什么事？”

顾九奚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样子，薄唇微动：“算了。”

他转身要走，舜华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，她并非是朽木顽石，自己做的事自己认，自己的夫君，还是要努力好好过下去的。

顾九奚刚是回眸，她就揽住了他的颈子，将他拉低。

然后柔软的唇瓣就贴上了他的。

寂静的夜晚，他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，舜华很快放开了他，也是别扭地没有看他。

“是这件事吗？”

他差点没忍住笑意，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