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了下,然后将婚房留给了那主仆两个,他两个跟着舜华来了书房。
说是来书房查卷宗,可事实上舜华什么都没有做。
夜深了,窗开着,秋风很冷,舜华靠坐在藤椅上面,就在窗下看着天边上的圆月。
她一改白日里的笑面,此时呆呆地那么看着银盘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如歌没心没肺地打着哈欠,瞪着宝玉,示意他去问。
二人一换眼神,宝玉就知道如歌的意思,斟酌了片刻,才上前:“小姐,天凉了,往年这个时候,铺子里该给盛小公子做新衣服了,今年还送吗?”
舜华仿若未闻,躺坐在藤椅上面,慢慢摇动着。
宝玉想起盛焕就生气,难免啰嗦几句:“小姐心软,可人家心可硬着呢
,当初就不怨你,那两年小姐为他费了多少心,他又为小姐做过什么?每次不是他难为咱们,就是咱家大公子生死一线,家主都滑胎了,他还要约你出去,他想过你一分难做吗?过后小姐还给他赔不是,到头来两家做仇了,咱们每年还悄悄给人家送新衣服新首饰珠玉,怕是人家都不知道谁送的,白捡这几年便宜!”
舜华抚额,终于回眸看他了:“出去。”
宝玉仗着从小的情谊,极力劝道:“我也是为小姐好,一头热有什么好的!”
舜华很少发脾气,闻言一下站了起来:“出去!”
宝玉看了眼如歌,不敢再说,低头出去了。
舜华卷起了袖子,对如歌说道:“你收拾下书房,今天晚上就住这了,打点热水来,我要洗漱。”
如歌比宝玉胆小,他比较憨,但是更谨慎些:“小姐,我这就去收拾被褥,那些都是小事,就是……就是往年是该准备东西给盛小公子送了,我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想问问,那到底还要不要送啊。”
舜华转过身去了:“不要送了。”
如歌总算松了口气,到门口敲门叫了宝玉去打水,他则去拿了被褥过来,进书房的里间铺在了榻上。
有些事想不通,那就放下,舜华洗漱花费了很长时间,她将自己泡在木桶里,强行将过往从脑子里清理出去,开始细想林生案。
半个时辰之后,舜华擦干长发,换上里衣,进了里间。
烛火昏暗,她昨夜几乎未眠,这又熬了一大天,十分疲乏。舜华揉着眼睛走到了榻边,掀起被就躺了下去,然后就在躺倒的一瞬间跳下了榻。
“谁!”
昏暗的烛火下,少年两手扶榻慢慢坐了起来:“怎么,吓着你了?”
顾九奚散着长发,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,他没有好好系带,领口处露出一大片春光,比起隔间那一幕,这种引人遐想的坐姿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。
舜华后退了两步,扶住书架才算站稳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顾九奚眼帘微动:“婚房在哪里我不在意,在山里的话,两个人结为夫妻就是要睡在一起,天当被地当床也可以,你不回去,那我就只能过来。”
舜华顿觉头疼:“我们现在还不熟,以后,以后等熟悉些再说这件事好吗?”
少年笑:“那对我哪里不熟,现在可以熟悉熟悉。”
舜华:“……”
不管她怎么说,顾九奚就是不走,掀开被子,让她过去,就是打定主意要同她一起,舜华在心中默念了十几遍清心咒,没的办法了,也只能过去坐下。
两个人面对面坐着,舜华仔细将他领口拢好,还认认真真给他系了个死扣:“是我的错,拜堂后应该听陛下的话早日将你迎回来,在山里你们怎样都行,现在在京中,还是得先准备府苑,日后宴请宾客昭告天下才是。”
她甚至立即想到了应对之策:“明日我先和你回郡王府望门,等过晌了,两个哥哥就回来了,大哥擅长带兵之道,二哥擅长经商,到时候让他们带你多看看多学学这些,邢狱堂你偶尔来就行,周侍郎还能照应一二。”
当务之急,她要查郡王府那位小郎君,给顾九奚支走,就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,让他忙起来,省得一直在她身边难缠。
谁想到顾九奚仿若未闻,他径直躺倒,挑起她领带用力一扯,竟直接将她里衣扯开了,不等她拢好衣服,长腿又将她勾倒,舜华准准地歪在了软枕上。
舜华:“你这个人怎么……”
四目相对,少年拉过薄被盖住二人,微凉的指尖就点在她唇边,不愿听那些话:“我现在对那些不感兴趣,要不,我同你讲讲,拜堂那天陛下赐我的那卷书里,都画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