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居然让她去和陈令仪道歉。
姜棠笑了,唇角弯起,眼底却平静的异常。“那你先去问问陈令仪,她需不需要我的道歉。”
“她估计不需要我的道歉,甚至还欠我一个感谢。”
“沈昀廷,是我帮了她。”
一连三句话,姜棠都在看着沈昀廷,像是在确定着什么。
从他一上来就直接向她质问,就已经摆明了不信任她。
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不一样。
姜棠没等他再说些什么,她已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她从来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。
众人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,也目睹着这次冲突的结束。
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瞧见沈昀廷和姜棠起了争执。要知道在平日里,沈昀廷对姜棠说不上百依百顺,但也绝对是轻言温语的对待。
那是姜棠啊,不是别人。
许是突然察觉出来自己刚刚的语气过分了,沈昀廷站在她身后,软了声音喊她的名字。
“姜棠。”
“……”
他没有得到回应。
……
大中午的,并没有司机来接送。
姜棠孤身站在学校门口,开始走神。她不想回去上课了,也不想回家,她突然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过。
大中午的阳光烈的厉害,她有些睁不开眼,感觉眼眶被刺的酸涩。
她闭了闭眼,缓了好半响。
姜棠最近时常想起过去的回忆,她十几年的时光里,沈昀廷占了满满当当。
小时候姜棠成绩差,沈昀廷又过分的聪明,不用写作业也不用听讲却次次能拿到满分,考试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仿佛轻而易举似的。
每每发成绩的时候,姜棠都耸拉着眉眼一整天。
一直到有一天下午,沈昀廷拆了一颗巧克力味的棒棒糖塞进了她的嘴里。
从这之后,沈昀廷每每发下来的成绩都还要比她少上一两分。
沈父从军,为人最是严肃沉稳,坚信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准则。而沈昀廷更是家里独子,备受期望。
回家就难免被受惩罚。
那时候的姜棠不懂,在家都能听见沈伯伯严厉的斥责。
可事情频繁了起来就会付浮现痕迹。姜棠在朋友说笑的提醒下发现了这件事。
沈昀廷是什么样的人呢。就是那种嘴上从来不说,行动上却做着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的事。
他向来护短。
他对姜棠也是极好的。
姜棠想,或许只是因为这样,她才有了今天的患得患失和痛苦。
唇瓣干得发涩,姜棠微抿了唇漫无目的闲逛了起来。
她背着硕大的琴盒,身上又穿着贵气的校服,娇贵白皙的面容一瞧就是哪家富家千金的模样。
过分的漂亮又精致。
一路引得路人频频侧目,她毫不在意。
直到。
身侧的路口处,传来扭打的声音。
狭小的走道,扑面而来的是潮湿阴冷的气息。阳光在墙面倾斜落在地上割裂出明阴两片。
没等姜棠思绪回笼,个子高高的少年被重重的踢倒在她的面前。
他穿着黑色的帽衫,衣帽压住凌乱的发梢,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面容。
姜棠的第一个想法却是,自己挺倒霉的,老是遇见这样的事情。
少年身后跟着七八个混混一样男生,和她同样的年纪,却穿着破洞邋遢的牛仔裤和灰灰的皮衣外套。
带头的黄毛看到她,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,冲着她阴阳怪气的开口。
“看什么呢?”
“小娘们还挺正。”
一阵哄笑,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变得不怀好意了起来。
是在喊她?
姜棠绷着一张脸,非常的不高兴。一双漂亮的杏眼不带一丝暖意的扫视着他们。
小道的一旁是一家酒吧,看起来很是破败,门口放了好几箱酒瓶,非常凌乱。
姜棠挑了一会,选了瓶没拆开过的干净酒瓶拿在手上。
刚刚那个被踢倒的少年还坐在地上,恰恰隔断开了姜棠和那群黄毛。
姜棠一言不发,抬腿跨过了地上的那双大长腿,向黄毛走去。
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,几个男人根本没有把姜棠放在眼里,松着肩膀调笑的瞅着她乱看。
“想送老子酒?小娘们还挺上道。”
黄毛露着微微发黄的牙齿笑看着她,和边上的同伙交流着眼神,阴测测的一看就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。
姜棠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,纤细的胳膊抬起了手里的那瓶啤酒。
黄毛伸手,却是朝着姜棠握着酒瓶白皙的手背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