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私厨,苏式园林般的装修,小桥流水,特别惬意。
身着粉色旗袍的服务员将几人领进一间中式装修的包厢,待他们坐好,又贴心地送上几盅盖碗姜茶。立刻有一男一女两名师傅抱着乐器走到旁边的湖光山色屏风前坐下,咿咿呀呀地唱起了评弹。
这地方不是普通人消费的地儿,许笙如坐针毡,连声感谢:“谢谢大哥,今天我们算是跟着大哥开了眼。”
路蕴川似笑非笑:“不要拘谨,以后你还要接待客人,这种场合总得习惯的。”
许笙敷衍地笑,得了吧,她舍不得花钱,路远舟过日子也挺节俭的,她才不会在这种地方接待客人呢。
许承宇倒是享受,一脸新奇地到处看。
服务员将菜单捧到路蕴川手里,路蕴川转手将菜单递给许笙:“想吃什么点什么?”
许笙拿着那份古色古香的菜单,为难地看了半天,问服务员:“怎么没有标价呢?”
服务员笑道:“小姐,我们的菜都是时令价。”
虽然没来过这样的饭店,但结合饭店的服务和装潢,许笙推测出时令价的另一层意思是:贵。
她斟酌了半天,点了份看上去貌似不那么贵的粉皮煲仔饭,又把菜单还给了路蕴川:“我没吃过这些东西,其他的你来点吧。”
路蕴川微笑着接过菜单,一口气念出一串菜名:“水晶蟹鳌冻,秃黄油葱油饼,火腿松子松包,苏式烟熏糟鱼,蟹膏白什盘,蟹肉青豆泥卷,母油船鸭……”
许笙赶紧打断他:“够了够了够了,我们才三个人,够吃了。”
路蕴川合上菜单,还给服务员,问低头看手机的许承宇:“小许在看什么?”
许承宇抬头看向他:“我随便翻翻,路大哥,你那辆车多少钱买的?”
其实他正用手机查路蕴川的资料,资料很少,只翻到几篇报道。其中有一篇报道,说路蕴川是新生代优秀的金融掌舵手,更确切地说,路蕴川是一名出色的猎人,看准的猎物从不失手。
“不贵。”路蕴川淡淡地笑着,“你喜欢?”
许承宇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:“喜欢,不过凭我这点工资,这辈子也买不起。”
“接着,”路蕴川随手将车钥匙丢给他,“给你开,小心别超速,安全第一,不然你姐姐要怪我。”
许承宇一愣,随后欣喜若狂:“谢谢路大哥。”
“不用不用,”许笙赶紧摆手,“大哥,我弟弟平时不开车。”
路蕴川垂眼,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姜茶:“我的车多的是,自家弟弟想用就用,男人嘛,总得要辆车才招女孩子喜欢。”
许承宇也笑盈盈将钥匙放进了衣兜:“对啊姐,我是路大哥的自家兄弟。”
这不懂事的孩子!
许笙气得在桌子下使劲踹了许承宇一脚,厉声道:“还给他,不然给我滚回老家!”
见姐姐真的生了气,许承宇赶紧将钥匙拿出来,递到路蕴川手上:“谢谢大哥,我不用车。”
路蕴川接过钥匙,只是笑没说话。
正在这时,手机响了,许笙接通一听,是路远舟:“笙笙,你们在哪?”
许笙报了地点。
路远舟笑道:“我知道那里,你等着啊。”
“你要过来?”许笙问。
“家里的宴席散了,我出门找你。”路远舟挂断了电话。
旁边的路蕴川放下茶碗,轻声问:“他要过来?”
许笙答:“好像是。”她揉揉耳朵,“这评弹真好听,可唱的是什么呀,我一句也听不懂,我是粗人。平时路远舟弹古琴弹钢琴什么的,我都欣赏不来。”
路蕴川扭过头,对评弹师傅说道:“两位老师,请弹一曲《茉莉花》。”
评弹师傅应了声,手指一动,熟悉的曲调就流淌了出来。加上老师氤氲的吴侬唱腔,软得人心都要化了。
路蕴川笑道:“我从小在国外长大,没学过这些东西,我也是粗人,只听得懂这首。”
两个没文化底藴的粗人相视一笑。
开始上菜了。
首先上的是秃黄油葱油饼。
许笙有点为难,原因无他,只因菜太精致,她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。
见她夹起一个小饼就要往嘴里送,服务员赶紧提示:“小姐,这个菜不是这样吃的。”说着就要上前服务。
路蕴川抬手止住她,自己拿起一个葱油一饼,抹上秃黄油和鱼子酱,递给许笙,柔声道:“秃黄油多用来拌饭,配葱油饼是他们这里的独创,蛮有意思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许笙道过谢,从他手上接过小饼,咬了一口。秃黄油浓厚油润,小饼蓬松酥脆,鲜到了骨子里。
她顿时眉目舒展,朝路蕴川点点头:“好好吃耶。”
路蕴川轻笑一声:“不过是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