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潜(1 / 3)

深海涂蓝 浛以 1893 字 10个月前

这句话吼出来后她们两个都顿住了,对无法说话的涂岚来说,夏宜荷无异于是在残忍地撕开她看似已经结痂的伤口。

将伤口加深,往伤口上撒盐,让本就无助绝望的她更加痛苦。

原来,她们都仅仅是看上去不在意她不能说话这件事而已,夏宜荷气急了会口不择言说出内心话,涂岚被她直言大吼之后也会觉得受伤。

没有人能真正接受一直不能说话的,每个人一定都有想要表达的时候。

如果涂岚能说话,现在一定会奋力反驳她,将自己所有疑问尽情问出来,而不是无论被她怎么对待都一声不吭。

她分明在心底说了无数句话,却从来没人能听到。

没有放任自己深陷在情绪里,涂岚趁着夏宜荷觉得自己说重话失神之时反过来牢牢抓住了她的手,毫不犹豫地张开嘴用牙咬了下去。

以牙还牙,将刚才被她扇巴掌的疼还回去,涂岚牢记着刚才的痛用力咬着她的手。

夏宜荷疼得叫出声,挣扎着抽手甩开了她。涂岚也终于得到机会跟她分开,眼疾手快地弯腰伸手拿到了自己的手机,长按关机键向紧急联系人发出了信号。

注意到她的动作,夏宜荷很快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,再次走近涂岚跟她争抢着手机。

涂岚紧握着手机没放手,却在瞥到她手上被自己咬出的渗血牙印后顿了一瞬。

手机最后还是被她抢走了。

本以为她会像刚开始一样直接把手机扔了,但夏宜荷并没有摔手机,而是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取卡针,捏着针戳到孔里弹出卡槽。

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快,涂岚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。

卡槽里的两张电话卡醒目,夏宜荷看见后更生气了,“你现在还用小号跟别人联系是吧?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们?”

反正没办法回应什么,涂岚沉默地站在原地,脸上的表情淡漠。

跟她说话一直都是这样,无论说什么都像伸拳打在棉花上,夏宜荷没再出声,把两张卡拿出来全部掰断了扔到地上。

手上被咬的地方随掰卡的动作扯着疼,扔完还是觉得不解气,她将桌上的手机也拿起来砸了,屏幕碎裂,地上的瓷砖也被磕破了一角。

就在夏宜荷打算继续砸东西时,安静的大厅里多了一道急切的脚步声。

涂峋喘着气赶来,看到涂岚没事后他紧提的心才放了下来。

目光扫过地上摔坏的手机和电话卡碎片,涂峋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,快步走向涂岚查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。

走近才看到她脸上的红肿,涂峋心疼地握紧拳头,这回是真的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,他转过头冷声质问夏宜荷,“你打她了?”

“作为一个母亲,我为什么不能教训孩子?”感受到他话里流露出来的不满,夏宜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。

“教育归教育,难道必须用暴力吗?”他的话冷得掉冰渣,像是在提醒着什么。

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生气,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扫地出门。

夏宜荷态度软了下来,没敢正面回答,装弱地举起自己带着牙印的手卖惨道,“她也咬我了。”

涂岚全身的警戒不安在看到涂峋后终于松缓了一些,哪怕听到夏宜荷说的话他也没责怪她,从始至终都牢牢地将她护在身后。

看着他宽大的背影,力量和勇气又重新一点点回到了她身上。

她在涂峋和夏宜荷无声对峙的间隙去书房拿了纸和笔,回来时他们两个都在沙发上坐好了。

涂峋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涂岚坐过来,护犊护得再明显不过。

夏宜荷将视线移到别处,不想看到他们父女俩和谐相处的画面,毕竟涂峋现在是在她们之中选择了站在她那边。

“有什么话我们一家人可以坐下来好好说。”涂峋和善地开口缓和气氛,听起来像是两边都一样重要,实际上却转过头对涂岚说,“小岚想说什么尽管说,有爸爸在。”

看吧,他还是让女儿先说,夏宜荷不屑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。

「我认为莫管家和魏叔的死跟她有关系。」涂岚简明扼要地写下这句话,抬眸紧紧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。

他们都很清楚,“她”指的是夏宜荷。

白纸册上的黑字格外清晰,见此他们神情各异,涂峋震惊疑惑,夏宜荷则是一脸无语。

“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,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么离谱的想法。”她尖锐的话音上扬着觉得荒谬。

“谁主张,谁举证。我们可从来没有教过你空口无凭地随便污蔑别人,而且污蔑的还是家人。”夏宜荷特意将“家人”二字加重音调,掀起视线回望着涂岚。

涂岚读不懂她眸底的情绪,但她很肯定,其中没有受伤与失望。

她曾经以为,如果孩子对母亲说出这种话,做母亲的会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