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装跟在邹黎身边做事。
“那邹娘子也怪,”小厮把打探来的消息学得绘声绘色,“听说是想要什么‘你情我愿’,便也没有把哑巴郎君直接送进将军府。”
方令仪听完差点没把五脏六腑气坏。
这邹黎什么意思?一介草民,仗着点救治的恩情,竟也敢对着大将军指指点点,拿腔作势?!
那哑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,和林霜院里的一样欲擒故纵,他不愿意,方令仪摔坏一套杯盏,不知好歹的东西,难不成真以为大将军非他不可?
“大将军经常去看他吗?”方令仪有点脑子但不多,“再去盯几天梢,等到将军厌弃了再收拾他不迟。”
忙于布防审讯,贺兰姝最近几日还偏偏没来看望哑郎。
落在小厮眼中,这便是猫猫明晃晃的失宠证据。
“大将军根本没像传言中似的对他青眼有加,”小厮逢迎到,“平日里三位娘子出去采购货物,那哑巴便穿着钗裙在店中一日日地绣花。”
小厮撺掇道:“小公子可要给他个教训?”
“那铺面是个什么情况?”方令仪问道:“听说位置选的不错,铺子占地又大,要不少银两吧?”
这便是在忌讳邹黎背后可能存在的靠山。
急着在方令仪面前露脸又懒得仔细查探,小厮张嘴就是浑不吝地胡说:“公子尽管放心,一个普通商贾而已,纵使有些闲钱,这青州城里还缺有钱的人家么?”
“您尽管教训他就是。”
小厮极力保证,仗着父亲疼爱,再掺杂一丝想要博得母亲关注的想法,考虑一番,方令仪气势汹汹上门打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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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邹黎这边,抱着店面需要的最后一点装饰,砍价砍得心满意足的三位娘子有说有笑。
“宁郎君针线也快,”千雪扛着好几匹布料健步如飞,“临出门的时候我便看到了,这桌布、椅套、布制绿叶什么的,保不齐后天就能完工。”
不甘被身体素质超好的桓燕娘子落下,抱着满怀的白瓷茶具,邹黎迈着两条腿紧倒腾:“是啊,大件的桌椅姻缘木都布置好了,剩下一些细节很快就能弄好。”
脚步更快,拎着两手沉甸甸杂物,轻功极佳的万柳却在离冰人馆还有些距离的地方顿住。
“怎么了?”邹黎和千雪从后面赶上来,“宁郎君不在里——”
只见被砸掉一半的窗户卡在墙上半晃不晃。
眼前景象太过惨烈,一时间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,三人顺着窗洞向里看去。
2023在脑子里叫出第一声:“那个带人砸场子的混蛋郎君是谁?!!”
一眼望到七零八落的室内,怒从心起,邹黎哐当一声推开冰人馆的门:“光天化日闯入别人店铺打砸吵闹,瞧你穿得贵重端方,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,内里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!”
放好怀中瓷器,看到打枣吃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彤彤巴掌印,邹黎一把将抽泣的猫猫拽到身后。
“你是哪家的郎君?!”邹黎个子小但嗓门不输,“随便带着家仆出门惹是生非,我倒要看看令堂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家主?!!”
没想到邹黎忽然回来,方令仪一下子慌了神。他是想着闹过一场便赶紧回家,母亲治家严谨,要是知道他跑出来折腾一出必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。
“走。”不敢和三位娘子起冲突,冲家仆招招手,方令仪咬着牙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想走就走?站在千雪万柳中间,邹黎底气十足:“没人教过你礼义廉耻?那你总该听说过欠债还钱。”
邹黎指着一片狼藉的店面:“弄坏了东西直接就跑?”
她越生气嗓音越高:“诸位街坊都在,不如与我评评理,是不是富贵人家的郎君都能放肆任性为所欲为?”
议论声渐起,神情鄙夷,围在冰人馆门口的邻里们指指点点。
“莫不是哪个有名有姓的大家郎君?”
“啧啧啧,青天白日跑出来作妖,哪家能养出这样的败家子儿?”
“别不是段家的郎君?”
“嗐,段家娘子倒是风流一点,可段家的郎君一个个早被嫁到远地去了。”
“那这是……”
从没见过这种阵仗,直觉事态渐渐失控,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戴上帏帽,生怕被认出姓名,方令仪慌乱不已。
“你要多少银两?!”
转向邹黎,想到祠堂里供着的戒尺便忍不住瑟缩,方令仪面皮涨红:“何必使这种下作手段,你要多少我补给你就是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