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牢房里闲的没事,就一直在想你的媳妇。想来想去,我觉得你媳妇一定是易容了,她肯定很漂亮。”
李东海的嗓音很醇厚,听不出一丝慌乱。
见李南柯不说话,他笑了起来,“明白了,也就是说你们成亲后,你还没见过她的真面目,真是有意思。”
不得不说,李东海很聪明。
太聪明了。
而这样的人却以‘主动自首’的方式进入牢房,不得不让李南柯为之警惕。
“为什么要在箱子里放红雨,让你媳妇被抓?”
李南柯注视着他的眼睛,回归了问题。
李东海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,眼神里的笑意渐渐被寞落取代。
他随手拿起一根干草放在嘴里,也不嫌脏,一边嚼嚼着,一边说道:“人总是会变的,我妻子以前不是这样的。
那时候我还没在夜巡司,只是衙门的一个小差役,还是属于临时工那种,有了上顿难保下顿。
一次偶然机会我就看上了她,找了媒人好一番撮合,最终把她给娶到了手。
成亲后她就给我做饭,补衣服……我记得有一次下大雪,我值夜很久了,她拿着饭盒在大雪中一个人跑来给我送饭,自己穿着衣服很单,在雪中冻得簌簌发抖……”
李东海说着,扶住了自己的额头,拇指和中指又在眼角擦了一下。
擦的或许是眼泪,也或许是昔日的感情。
通过对方的讲述,李南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女人蠢的要死,李东海却始终舍不得休了,毕竟感情是无法取代的。
只是看如今的李夫人,早已对自家丈夫没有了感情。
“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,我和她睡了二十年,却越来越陌生。”
李东海长长叹息,“我也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儿。
或许是没孩子,夫妻的生活太无趣了。也或许是我以前因为应酬,难免和青楼一些女子有染。”
李南柯道:“你只是没有陪伴她,你整天巴结上司,经营你的势力,暗中贩卖红雨捞钱……你忘了当初的自己,你也忘了当初的她。”
李东海盯着地上吐出的干草,沉默不语。
从窗栏里挤进来的阳光已经不见了,从李南柯的视线方向可以看到天空已经被乌云遮蔽,可能随时下雨。
牢房里沉闷的气味又浓郁了几分。
闻着让人压抑。
“所以你觉得,我巴结上司,我贩卖‘红雨’捞钱是错的?”
李东海似笑非笑。
李南柯道:“巴结上司没错,但你身为夜巡司人员,却以贩卖‘红雨’的方式为自己牟利,你觉得合适吗?
你在夜巡司这么多年,有多少人为‘红雨’而死,你的部下就没有牺牲的?”
“有啊,我见得多了,但那又怎样?”
李东海目光幽冷,“水往低处走,人往高处爬这都是应该的。
你以为我以前就没想过,当一个可以保护老百姓的好夜巡司人员?
我拼命的破桉,拼命的与魔物缠斗,拼命的去做我应该做的…………可倒头来特娘的什么都不是!
”
李东海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,脸皮涨红。
他指着李南柯,“我告诉你李南柯,你也不干净!整个夜巡司,除了冷歆楠之外,都特娘配不上夜巡司这三个字!”
李南柯澹澹道:“没错,我也不干净,但至少我不会去为了牟利,为了钱,去害那些无辜的人。”
“钱?呵呵。”
李东海听乐了,“这世道你要想活得好,就必须得有钱。而且,我的很多钱都暗中送给了那些我巴结的人。
你要往上爬,你要当那些大官们的狗,那你就得花钱啊。
不花钱,连一条看门狗都当不了。”
李南柯不愿与他说这些废话,见气氛也差不多了,便开口问道:“你夫人说,你平日里购买红雨都是在夜巡司里,是真的吗?”
“你猜。”
李东海唇角上扬。
李南柯没好气道:“我是小孩子?我还猜?”
李东海叹息,“如果挑一个最安全的交易地点,只有夜巡司,你明白吗?人总是习惯性的忽略自认为他们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“看来你已经破罐子破摔了,直接承认自己购买贩卖‘红雨’。”
李南柯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,澹澹道,“那就说吧,跑来夜巡司和你接头的是不是地府的人?叫什么,在哪儿?”
然而这份提问,换来的是沉默。
李东海伸直双腿很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,澹澹道:“如果我说了,我能活吗?”
“能。”
“你说谎。”
“你真的能活。”李南柯露出了认真的表情,虽然这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