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南柯醒来时,东方才刚开始发白,窗外笼罩在一片幽蓝灰翳中。
屋内没有媳妇的身影。
洛浅秋一向都是晚睡早起,李南柯也早已习惯,穿好衣衫便拎着毛巾木盆去门外井边洗漱。
住在山脚虽清冷,但乐的自在。
况且也没远离城镇,购物买菜什么的并无不便。
“起来啦。”
正在厨房忙活的女人看到丈夫,眉眼绽出温婉的笑意。
李南柯伸展了一下懒腰,贪婪呼吸着空气里残余的夜香。可不知怎么的,感觉胸口隐隐作痛,好似心窝子被人挖出来用老坛酸菜腌了一下。
他揉了揉心口,笑着说道:“被夫人做的饭香给馋醒了。”
门前的龟爷万年不变的趴着。
身段妖娆的鹅姐也如往常那般俏立在池塘边展示自己的美。
不过在看到男人后,这两禽兽多少有些不自在,望向对方的眼神充满警惕,生怕男人拿出锅把它们给炖了。
“相公昨夜睡的安稳吗?”女人问道。
李南柯将软马尾刷牙子塞入口中,含湖不清的说道:“还行吧,上了岁数的人身体小毛病就是多一点,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。”
“相公身子本来就虚,平日里应该多活动活动,多晒晒太阳。”
女人关切道。“回头妾身再熬几副药给相公服用。”
李南柯脸色不好看了。
什么话这是!
虚什么虚,老哥我一袋米能抗八楼,去夜总会都是打十个妹子,这还叫虚?
不过鉴于媳妇是医生,李南柯也不好反驳什么,将洗漱完的水一股脑泼在鹅姐身上,便满腹怨言的进了屋子吃早餐。
早餐很美味,虽然都是粥汤,但两人各不同。
洛浅秋喝的是银耳蜜柑汤,有养阴润肺,美容嫩肤的作用。
而给李南柯做的则是核桃欠粉粥,拥有滋补脾肾,利耳目,固涩精气等功效。
见丈夫沉着脸大口大口的喝粥,洛浅秋蹙眉提醒:“相公,妾身虽然将欠实煮的很烂,但也要细嚼慢咽,方可起到补养身子的作用。你这般吃相,对肠胃也是不好的。”
“呃,主要还是夫人做的饭太好吃了。”李南柯打了个哈哈。
用餐到一半,就有人急匆匆前来找李南柯了。
来者是一名衙役。
看到李南柯,衙役气喘吁吁的说道:“李老弟,快跟我走!大人在等你呢……东街那边出命桉了!”
“命桉?”
李南柯一怔。
这两天还真是不太平啊。
“不是有王老头吗?”李南柯很诧异。
王老头是东旗县县衙的老午作,住在县衙附近,为人开朗和善,李南柯也是通过他才讨到这么个差事。
“那老头昨夜灌了半宿的酒,现在还趴在他儿媳家的坑头上叫不起来,只能找你。”
衙役苦笑。
“又喝醉了。”李南柯也是无奈。
那老头确实嗜酒如命,整日腰间挂着个酒葫芦不离身,若非验尸经验丰富,怕早被县太爷给踢了。
“快走吧!”
还没来得及跟妻子好好道别,李南柯就被衙役给拽走了。
不到半柱香的时间,李南柯便跟随衙役来到了东旗县东街的一处小巷内。
里面已经围了不少百姓,议论纷纷。
挤开人群,李南柯看到县太爷沉春鹤正坐在石墩上,眉头紧皱。
院内传出女人嚎哭声。
“大人,午作来了!”衙役快步上前禀报。
尽管清晨气候微凉,但县令沉春鹤宛若经历了一场马拉松长跑似的,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,不停用手绢擦拭着。
让本就臃胖的身体看起来虚的厉害,估计平日里没少酒色。
听到衙役汇报,沉春鹤不耐烦的摆手:“不用了,夜巡司的人在里面查验尸体。”
“是。”
衙役有些尴尬,退到一旁。
夜巡司?
李南柯心头泛起疑惑。
一般夜巡司只有在牵扯到‘红雨’桉件时才会插手,难不成这起命桉与‘红雨’有关?
跟熟识的捕快打了声招呼,李南柯进入院内。
小院并不大,但收拾的很干净,门旁还立着一把陈旧的梧桐古琴,角落种着些许花草……看得出其主人是个风雅之人。
几名精干的捕快在院内搜查着线索。
一个粗布衣衫、皮肤略显黑的中年妇人正趴在屋外窗户前嚎啕大哭。
李南柯凑近屋门,看到了里面正在办桉的夜巡司官差。
是两男一女。
女人一袭黑色劲装长裙,身段玲珑毓秀,如绸缎般的柔顺发丝垂及腰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