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紫陌抿了抿唇:“楚砚师兄......他也是有苦衷的......”
冯妖妖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十二,我知道你喜欢他。但你也看到了,此人行事太过荒唐,完全不计后果。闹出这么大动静,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般销声匿迹,让我们来替他收拾烂摊子,简直可恶!十二,听师姐一句劝,离这种男人远一点,越远越好!”
沐紫陌却是被逗笑了:“师姐,差不多的说辞季音已经同我讲过好多遍了。”
冯妖妖一副“我说什么来着”的表情:“瞧瞧,我可真是太喜欢小十三了!你这就是当局者迷,还是年轻。”语毕,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唉,不过小十三也不让人省心。我越想越觉得奇怪,像阁主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无情大魔头,会喜欢上小十三哪一点呢?”
沐紫陌道:“我不止一次问过她这桩事,每次脸都红的跟猴屁股一样。我想若真是两情相悦,也是一桩好事。”
冯妖妖叹了口气:“好罢。今日时间紧急,待了结眼下这桩事情,咱们再回冥麟阁好好聊!”
夜幕渐浅,天已泛白,隐隐可见晨光微露。
西山路上,刀剑碰撞声接连传来。夏阁长老苏千澈已是满身血污,头发散乱,握剑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他习武已有三十载,却不曾见过此等诡异之事:方才被他一剑斩杀的冥麟阁弟子,竟又直挺挺地站起身来,挂着半截肠子就张牙舞爪地朝他扑去。
其余末名弟子显然也未曾遇到这般场面,哀嚎声与惨叫声接连不断,一时间颤声四起:“这是什么鬼东西啊!”“是鬼,是鬼,死人又活了,真是见鬼了!”一位末名弟子见到几具无头尸体朝自己攻来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两腿直打搐,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早在今日之战爆发前,苏千澈便做好了无数的战略部署与战中规划。冥麟阁之人在他眼中,不过是一群邪魔外道,残暴之徒,杀之而后快的角色,何足为惧?
当年陆今安提出在冥麟阁中插入奸细一事,他还曾嗤之以鼻:“对付那群家伙,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。”
他与陆今安同批选入末名派,两个少年誓荡尽天下不平事,相互扶持,出生入死,惩恶扬善,又共同位列四大剑圣,早已认定对方为自己此生最好的兄弟。
然而陆今安却死在了冥麟阁之人手中,还死的这么窝囊,这么凄惨。他苏千澈并非逆来顺受之辈,怎能忍受陆今安遭遇如此屈辱?
可现如今的情形,却是棘手到超出了他的预料范畴。
“听说我那位大弟子,杀了你们末名派的四大剑圣之首?”
这道声音夹杂着几分戏谑与不屑,显然是激怒苏千澈的一剂猛药。
苏千澈啐了一口:“池晏殊!你躲在这些鬼东西后面算什么!有本事我们堂堂正正的较量一场!”
尸体大军后的斗篷男子轻轻一笑。与在场其余众人不同,他墨绿色的斗篷上画满符咒,且并未沾染一丝血污。与此同时,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缠着几根细不可查的银线。
池晏殊缓缓抬头,斗篷下惨白的皮肤极易令人联想到森森白骨。能将小孩子吓到哇哇大哭的黑白双色瞳,暗红眼线,嘴唇鲜红,无一不在昭示此人的诡异可怖。
关于影系长老池晏殊,江湖上争议最多的便是他的性别。有传言说他是女人,有传言则说他是没了那个的男人,总而言之,众说纷纭,五花八门。
只见他手指微动,银线左右摇摆,尸体大军竟也随之晃动起来:“我一未偷袭,二未设局,如何算不得堂堂正正?”
一位末名派弟子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吼道:“胡说!你......你明明就使了诡术妖法操纵尸体!谁知道你是不是要玩什么暗度陈仓的把戏!简直卑鄙!”
与此同时,北山的轰炸声隐隐传来。池晏殊掩嘴一笑:“哦?看来我若不认真玩一玩儿,倒是要叫你们失望了。”
一阵狂风刮过,碎石裹着沙尘扬起。沈听雁狠狠摔倒在地,猛地吐出一口鲜血。
昏暗中,一道小小的影子挡在了她面前:“老大说了,这个人,你不能杀!”
片刻后,漂浮的尘埃尽落。楚令嘉望着面前打扮怪异的小童,眉头微蹙。
小童身着由不同颜色质地的布料拼接而成的衣裳,此刻双眸瞪圆,怒目而视。
楚令嘉低头望着对方,掌心内力凝聚:“小娃娃,你又是什么人?”
一位背着卦旗的道士缓步走出:“弟子乔穆,见过师娘。”
此言一出,四下鸦雀无声。片刻后,清瞳很是不可思议地开口:“老大,她是你师娘?”
楚令嘉显然非常介怀“师娘”这两个字,登时脸色发白,怒气横生:“黄口小儿,简直放肆!洛铭轩是怎么教你们的,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!”
乔穆拱手:“师娘,师傅对您可谓用情至深。当年更是为了您,不顾门派其余师伯师叔反对,亲自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