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花朝看上去娇娇软软,刺起人来也是乖乖甜甜的。 周锦儿抬眼时依旧温柔:“是吗?来日方长。” 花朝笑得眯起了眼:“那我先走啦。” 她起身离开,走到门口时,忽然转过头来,朝阳洒在她身后,如置光圈中,周锦儿被惊艳到了,晃了下神。 花朝俏皮道:“周姐姐不觉得沈书生也不像一般的书生吗,也有一种贵气,倒是和周姐姐对我的印象很像呢!” 周锦儿会说“我们”,将花朝排除在外,花朝也能将沈宸拉到自己这边。 她看着周锦儿在朝阳下白了下脸,欢欢喜喜地离开了。 *** 至于沈书生哪里不一般,可能就是不一般的穷书生吧。 毕竟坐在街边一众吆喝叫嚷的市井摊贩中,还能自成一股清华孤冷之派的,大概也只有沈宸了,他端坐在字画摊后,那一袭青衫布衣都衬得尊贵了起来。 明明在摆摊卖字画讨生活,却让人觉得他在开一场小型画展。 大概是他的气质太过冷冽疏离,让那些明明蠢蠢欲动,想要到他跟前晃一眼惹他注目的姑娘都不禁望而却步,只敢远观,不敢近前。 不过,这其中可不包括花朝。 “沈书生!” 娇滴滴的声音在面前响起,沈宸已知来人,缓缓掀眼,只见花朝一手举着伞,一手拎着一个竹篮,眸光盈润含笑,在他看过来时,那一抹笑愈发清甜,旁人见了只觉得这炙热烦闷的午后瞬间清凉了起来。 周围似乎静谧了下来,街边树枝上蝉鸣声清晰可闻。 “沈书生,好看吗?”花朝悦耳的声音压过了蝉鸣,俏皮问道。 沈宸目光深邃,望着她,眸色微变。 花朝转着伞柄,收起伞,和竹篮一起放到他的摊上,附身撑着下巴,天真无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,闪闪发亮,语声放低放缓了:“我是问这把伞,好看吗?” 话音刚落,她眼中闪过一抹戏谑,眯着眼睛笑得肆无忌惮。 沈宸移开目光,面无表情:“昨日的话,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。” 花朝皱了下眉:“沈书生,你是在这摆摊赚钱的,你要亲切一些,不然那些仰慕你墨宝的人都不敢近前问你价格了。” 沈宸重新看向她,看出她是要装傻到底了,目色微沉,不再理会。 正这时,周锦儿拎着食盒秀秀气气地走了过来,二女对视一眼皆是一愣,又自然微笑。 周锦儿走到沈宸的另一边,打开食盒道:“沈公子,天热气闷,我爹让我给你送一碗绿豆汤,消消暑,是我亲手炖的,加了冰,你尝尝。” 花朝悄悄嘟了嘟嘴:知道你们父辈关系交好!知道你心灵手巧! 沈宸眼尾未抬,瞟了一眼那汤盅,冷淡道:“有劳,我不爱吃甜食。” 周锦儿捧着汤盅的手微微颤了一下,花朝顿时笑靥如花,献宝似的从自己的竹篮也拿出一个汤盅,那汤盅的花纹精致,立刻就将周锦儿的普通汤盅比了下去。 “那正好,这是酸梅汤,不甜的……是我亲手做的!”花朝伸直手臂递上去,小脸红扑扑的,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。 沈宸看了眼那汤盅,再看了眼她纤纤如玉的手指,目光上移,看着她的脸,半晌默不作声。 花朝心里一抖,难道他看出这是醉仙楼的汤盅了?不可能,他没钱去醉仙楼。 她露出一排贝齿,笑得憨态可掬,目光也是光明正大。 沈宸移开了目光,凉凉道:“我也不爱吃酸。” 听他同样这般无情,周锦儿顿时觉得舒服平衡了些,原来他对花朝也并无特别之处。 “锦儿!锦儿!” 突然一声爽朗欢快的声音划破长街的沉闷,一旁正看戏的摊主都不约而同朝声音方向看去。 最是夏日炎炎的午后,狗都瘫在街边没精神,来人却是三蹦两跳地跑到了周锦儿跟前,一袭鲜艳的锦服衬着他咧着嘴笑的脸十分喜感,发髻上系的环佩还摇晃着。 商溪竹,杭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州牧家的贵公子。 只要出街,身后永远跟着四个小跟班,哝,正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。 商溪竹看着周锦儿心疼道:“锦儿,这么热的天,你怎么干站着呀,来呀!还不给锦儿搬个凳子来!给锦儿打伞!” 他的四小跟班立即从别人的摊位上抢了个凳子,不顾周锦儿的拒绝,拉着她坐下,给她撑起伞,商溪竹更是亲自拿过折扇给周锦儿扇风,一脸的春风笑意。
锦儿(2 / 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