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足以证明,在见到自己之前,白衍根本不确定羌瘣是否有异心,更何况秦国咸阳那里。
也就是说,这是白衍本人的……意思!!!
荀盖想清楚后,脑袋有些发懵,心跳都忍不住骤快起来。
几息后,终于缓过神,却依旧心有余悸的荀盖,这才连忙对着央金,把白衍的话翻译出来,看着央金的眉头逐渐紧锁,荀盖说完,便卑躬屈膝的在一旁等待着,继续等待着眼前二人的对话,随后翻译。
“羌瘣不仅仅是你们秦国的将军,还是羌族的人!”
央金望着白衍。
央金不傻,十分清楚一旦杀掉羌瘣的话,月氏毫无疑问,会彻底得罪羌族,再无余地,而昔日靠着羌族游骑,联合月氏一些部落首领,方才夺回月氏的央金,比谁都明白,羌族的游骑,到底有多棘手,会有多难以对付。
“杀与不杀,月氏和羌族,都只能活一个!”
白衍笑着说道,看着在荀盖的翻译中,央金略微皱眉的模样,白衍转过身,开始诉说起来。
“之前白衍便说过,如今秦国朝堂,有内部之争,如今秦国朝堂内,有主张效仿周朝,分封天下,也有有主张郡县制之人,而羌瘣,便是受分封一派拉拢,故而方才生有异心。”
白衍说到这里,转过头看向央金,表情露出少许嘲讽。
“或许在你眼里,羌瘣是羌族,有异心后的羌瘣,不一定会向着秦国,未尝不会与你月氏、匈奴、东胡勾结,待匈奴、东胡侵占雁门、代地,羌族与月氏,亦可侵占上郡、陇西!若秦国铁骑仍旧强悍,亦可待匈奴与秦国拼杀过后,与羌族联合,入侵匈奴!”
白衍说道,在荀盖的翻译中,肉眼可见央金神情的变化。
“可既然你明知道羌瘣是秦国将军,为何你不想想,被秦国宗室拉拢的羌瘣,是你月氏给得多,还是秦国能给得多!为何你又不想想,此番匈奴、东胡,会敢南下!为何匈奴这次,不怕你月氏派人偷袭匈奴部落!”
白衍说完之后,便给央金反应过来的时间。
若非白衍身处于秦国朝堂的争斗之中,其实白衍也不一定能缕清这其中的种种关联,不管是匈奴与东胡南下,还是羌瘣,背后都有秦国宗亲,以及昔日诸侯国旧族的影子。
匈奴在云中、雁门死伤无数,这些年都不敢南下牧马,如今为何还要不惜冒险南下。
凭借楚魏燕齐那些旧族,就能调动匈奴?若是那些旧族有如此大的能耐,早些年诸侯国尚存之时,也不会被匈奴、东胡入侵。
赢氏宗亲,这时候便浮现在白衍心中,而单凭赢氏宗亲的帮助,诸国旧族的能力,依旧有些勉强,随后,直到得知羌瘣有异心,白衍瞬间便反应过来。
月氏,才是诸国旧族调动匈奴的原因,也是赢氏宗亲在拉拢羌族后,另一部分的好处。
这也能解释,为何经历过元气大伤的匈奴,这番南下背后,不害怕月氏会趁机偷袭月氏部落的老弱妇儿。
因为从始至终,月氏一离开,被屠戮的,便是月氏部落的族群。
帐篷内。
别说央金那英姿的面容上,早已不复一开始的从容淡定,就连荀盖,此刻也是额头不断滴落汗水,眼中满是惊恐。
生平第一次,荀盖感觉若是换做自己,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一件件事情背后,四处都是算计,若是从羌瘣有异心开始,那么背后一层又一层的阴谋,则是让荀盖冷汗直流。
“单凭月氏,无法同时应对羌族,还有匈奴,更无法腾出手,去屠戮匈奴部落!”
央金略微起初的呼吸中,脸色已经泛冷,虽说没有过于流露杀意,然而那双目光,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,一抹决绝与决断。
荀盖吞了吞口水,清晨随着央金的这番话,无疑也代表着羌瘣的死期将至。
“白衍已经书信,有劳派人立即送往咸阳,日后,由咸阳牵制羌族,有陇西骑兵看守,羌族不敢与秦国翻脸,故而不敢随意出兵攻打月氏,其次,白衍已经派兵,不日就能抵达北方,月氏只需要拖住匈奴,屠戮匈奴领地的事情,便不需要月氏担心,彼时待匈奴北撤,白衍亦会书信,命蒙恬、王贲将军领兵北上,与月氏联合,围剿匈奴、东胡部落!”
白衍对着央金说道。
而这些谋划的前提便是,白衍不能死在月氏,更不能让羌族知道,是秦国大良造白衍下手除掉的羌瘣,否则羌族势必与秦国翻脸,鱼死网破之下,再无顾忌,秦国反而不好牵制羌族。
所以,人还是要央金派人杀,而且这件事情,还不能牵扯到白衍,否则以月氏人对白衍的仇恨,白衍安危不说,就是央金的威望,都会受到影响。
在荀盖的注视下,央金看向一旁,沉默许久。
“我怎么能保证,在对付匈奴、东胡之后,我月氏,不是你白衍,下一个剑下亡魂?”
央金侧头,美眸直勾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