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吾要去见央金!」
白衍看向荀盖,随后把将印交给荀盖,让央金得知后,安排见面。
「大良造,不可,若是央金得知大良造在此,恐会对大良造下杀手,如今在月氏人眼里,除去大良造,月氏便可南下劫掠!」
荀盖诚惶诚恐的劝说道,急促的呼吸中,额头都有些冒汗,生怕白衍在月氏,在他这里有个闪失。
「告诉央金,羌瘣反叛秦,不过是秦国朝堂内,郡县分封之争!羌瘣想要成为羌族王,皆是秦国宗亲之怂恿,眼下羌族绝不敢与秦国为敌,而若是秦国同意羌族立王,月氏西有羌族,东有逐渐壮大之匈奴,南有秦国,可有利否?」
白衍轻声说道。
荀盖听到白衍的话,神情一愣,随后思索数息,彻底一震,连忙看向白衍点点头,眼神惊叹之余,示意白衍在此稍等,他这就去想办法求见央金。
看着荀盖的身影离开帐篷,白衍转过头,来到木桌后,跪坐下来。
羌瘣的背叛,白衍心中,早已有所猜测。
羌瘣昔日乃是秦国大将,连同羌族一起,本是秦国下令其帮助央金夺回,并且掣肘月氏,而此番匈奴、东胡南下,月氏竟然毫无举动!
羌瘣送回秦国的消息,虽是正
常,但却不足以排除白衍的怀疑。
如今来到月氏后,终于是证实羌瘣已经心生异心。
白衍看着木桌上的毛笔、竹简,忍不住拿起毛笔,落笔前,目光中,仿佛浮现当初在咸阳之时,与羌瘣、李信二人,一同饮酒的场景,昔日的羌瘣、李信,脸上意气风发,酒爵间豪言壮志,心怀傥荡。
数年之后,没想到都已改变。
「臣至月氏,闻羌族生变,瘣有异心,恐因封王之念……」
白衍在竹简上,书写着要送去咸阳呈送给嬴政的书信,把北边外敌的隐患,详细清晰的告知嬴政。
想到嬴政那日在书房喊住自己,说的那句话,白衍停下笔墨。
如今功成名就,封君拜将,妻美妾贤,一切都已拥有,白衍其实也曾有过犹豫,是否还要这般冒险,这般拼命,而随着来到月氏,看到的那些场景,听到的话。
再想到雁门的一个个百姓,那些麾下将士的信任,还有战死在高奴、云中的将士,一个个数不过来的坟冢。
犹豫散去,白衍心中仅有坚定以及彻底立下决心。
即便是嬴政开口,即便是有性命危险,但白衍与北边这些外敌,只有不死不休,这是白衍一路走来,所背负的使命,这辈子都是如此。
若是此番出现差错……
白衍清秀的脸颊上,这段时日风吹日晒,稍微有些泛黄,而思索间,脸颊露出笑意之余,神情也是坦坦荡荡,最终在竹简最后面,写下一句话。
「王厚信,臣之幸,此番若臣不能复回咸阳,臣亦不悔!」
白衍写完后,收起竹简,想到还未曾给尚未出生的孩童取名,于是想了想,也写下一个字,过几日,托付给老大爷带回去。
「执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