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余民是个好色的酒肉之徒,整天的不务正业,身体早被掏空了。
哪里能跟傻子比。
傻子整天劈柴,上山打猎采药,下地干活,河里摸鱼,那一身的腱子肉硬邦邦的,全都是力气。
柳余民劈两下柴没事,被傻子扯了几下,险些没了半条命。
偏生秦婠婠要找大夫,傻子横竖拦着,非说什么他能治。
又扯了几下,生生把他没事的胳膊扯坏了。
柳余民忽然发出杀猪似的惨叫,说什么都不让傻子碰他了,抱着胳膊一路跑出了面馆。
傻子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生生扯断他的胳膊,不过是骨节错位了。
那也是要命的疼法。
他哪受过这个。
事实上柳余民还真受过这个,前两年勾搭有妇之夫,被人家丈夫发现打过一顿。
不过这种事情丢人,他自动忽略了而已。
柳余民一路跑到医馆,意外遇到了柳二郎。
柳二郎砸了脚总不好,他要面子不想看大夫,可谁知道脚疼越来越重,他担心再疼下去成了瘸子,这才在柳婆子的催促下一瘸一拐地出了门。
这年头没有银子寸步难行,柳婆子在炕洞里摸出二十来个铜板,全都塞给了他。
按理柳二郎这会应该在书院里,一边读书一边等接下来的乡试。
可柳家拿不出银子,他也去不了书院。
其实乡里对秀才是有扶持的,光参加乡试不用出多少银子,乡里还可以负责一部分。
可他得罪了人,这部分扶持被扣了,才不能去书院。
得罪人的事,他谁都没说。
原因是几个学子同时看中了有才有貌的赵小姐,而他是其中最有才华的,赵小姐自然也倾心于他。
没想到看中赵小姐的学子中有一位是官宦人家的公子。
用权力压迫他放弃,他聪明人不吃眼前亏,自然放弃了。
否则他也不会回来娶个乡巴佬秦婠婠。
谁想到他纡尊降贵,愿意娶她,她竟然还在成亲当天改口要嫁傻子,让他成为全镇的笑柄。
柳二郎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痛到骨髓。
柳二郎和柳余民两个在医馆门口相见,一个抱着胳膊,一个瘸着脚,互相打了声招呼。
一个问:“老二,你这脚怎么回事?”
一个问:“大哥,你这胳膊怎么了?”
柳二郎不好说他是劈柴时不小心砸了脚,柳余民也不好说自己想占秦婠婠便宜,被傻子掰坏了胳膊。
两个脸上都是讪讪的,同时含糊着应付过去,先后进了屋。
柳余民的胳膊是新伤,大夫先给他正回去。
柳二郎的脚是旧伤,大夫给他抹了药酒,让他好好养几天。
之后两兄弟又一同出了医馆。
眼看着要分别了,柳余民没忍住,骂道:“都是那个臭傻子,也不知道三叔怎么回事,把个傻子养那么大,一点不知道感恩,把我们柳家当仇人。”
这话柳二郎深有感触。
把柳家当仇人就算了,还抢了他媳妇。
“大哥,你这伤是傻子弄的?”
柳余民骂道:“可不是,我好心帮他劈柴,他竟然掰我的胳膊。”
柳二郎可不信这话,柳余民好色出了名的,肯定是他打秦婠婠注意,才被傻子打了。
心里不怎么痛快,劝道:“大哥也该自重点,别整天盯着人家媳妇,小心被人打死。”
柳二郎这话说得不好听,柳余民恼了:“我说二弟,你不会还惦记着秦婠婠呢吧,人家可嫁人了,就算没圆房,那也是有男人的人了。”
柳二郎是秀才,要脸,不想和柳余民在大街上吵:“大哥,何必说这些话呢,咱们才是亲兄弟。”
柳余民哼了一声,活动了一下胳膊,没什么疼的感觉,迈开大步走了。
柳余民脚还是疼的,他一步一挪地瞪着柳余民的背影。
莫名地开始担心起秦婠婠来。
她嫁了个傻子,整天被人惦记着,早晚会出事。
他必须得想点什么办法才好。
有了这种想法的柳二郎,往柳家的方向走了两步,又转向了面馆。
秦婠婠打发走了柳余民,看傻子一脸不高兴,像哄小孩似的,哄道:“相公,你坐下来,我再给你看看。”
刚才听他喊疼,也没看到哪里受伤,她打算再检查一下。
傻子气咻咻地说道:“大哥也太瞧不起人了,明明我就能治他的胳膊,他非要找大夫。”
秦婠婠笑道:“可不是,我家相公多棒,他懂什么,咱不理他。”
傻子很喜欢秦婠婠说这话,高兴地笑了:“娘子,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我好棒呢。”
哄人不过是动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