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戏是唱不成了,安抚完王嫂子,沈明酥回到了租来的小院子里。
荣绣早就恨透了她,踩她的劲不小,后脖子虽没蹭破皮,但在火辣辣地烧,腿弯那一脚也不轻,半天都还在疼。
沈明酥用清水洗干净,敷了一些药膏,又取来草药做了几包药粉。
之后便躺在床上等着夜幕降临。
一场救命之恩把封重彦绑在了道德的高架上,他下不来,非得要拉着自己相陪,要想离开京城,她只能靠荣绣。
荣绣从小被娇生惯养,性子横贯了,一点就炸,更何况自己与她之间有了个封重彦,压根儿不需要特意另找火源,只要保证这火星子不灭就行。
夜色一落下,两岸蜿蜒的桥市被一道道迷沱灯火披上了一层面纱,与白日里的世界截然不同。
一群孩童端着碗,正准备分摊刚讨来的几枚铜钱,冷不丁瞧见灯影底下有个人,忙抬头看去,很快认了出来,惊喜道:“十锦哥哥?”
沈明酥一笑,问他们:“想吃什么?”
—
翌日一早,康王领军到城外整装待发。
康王府的家眷,朝中不少臣子都到城门相送,封夫人和封重彦也在。
知道是自家抢了封家的功劳,康王妃生怕封夫人为此同她生了间隙,话里话外都在赔礼,“多大岁数了,还不服输,偏要拿自己和年轻人比,待受了苦回来,也就知道厉害了。”
军功之事,封夫人问过封重彦,知道他心里有数。
封夫人不是二夫人,对康王府没有那么大的成见,军功丢了就丢了,只要二公子有本事,还可以再挣。
封家这么大个门户,伯鹰位极宰相,该有的荣耀都有了,也不靠那点东西来锦上添花。
封夫人笑笑,“王妃可别小看了王爷的威风。”
那都是场面话,康王妃同她说起了正经事,“等王爷回来,把荣绣的事办了,也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要说一家人,封夫人还真没把握。
本以为沈明酥那一番动静是在虚张阵势,想让封家先低头,许她一份十里红妆,待过几日想明白了便会如往常一样回来。
五日了,还没见到人,封夫人心头也在权衡到底是她封家要低这个头,还是索性就借此抹了这桩婚事。
康王妃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,约她喝过一回茶。
回来后她问了封重彦的意思,封重彦的回答是:“我和明酥的事,自己会处理好。”
他这么一句,封夫人也不好插手。
见她还是模棱两可,从城门口回来,康王妃便留下了荣绣,让她陪着封夫人一道去看缎子。
—
送完康王后,封重彦回了尚书省。
一进门,便见卫常风把乔阳按在地上,乔阳也不是个吃素的,双腿一勾,挂在了他脖子上,两人滚在地上,拧成了麻花,谁也不让谁。
见到封重彦到了跟前才停手。
封重彦有三个近侍,一个是福安负责他的起居用度,一个是卫常风,乃贴身侍卫,另一个便是乔阳,平日里负责跑腿探消息。
乔阳刚回来,不待封重彦开口,知趣地随着他进了屋,主动禀报:“沈兆南没去青州。”
沈兆南一家子特意从青州赶到京城,似乎当真只是为了找沈明酥,知会她沈月摇的死讯。
乔阳道:“这一年沈月摇真要在青州,不可能查不到消息。”青州常年战乱,被收复的几个城池,百姓几乎都是胡人。
没有哪个土生土长的大邺人想不开,去那儿。
若是有,一查便知。
所以沈月摇要么还活着,藏着不肯见人,要么早就死在了一年前。
从沈兆南这一趟来看,前者的可能性更大。
活着还不愿意见沈明酥,怕是一年前便是被人相救,且还知道了一些真相。
一个人想要藏起来,要想找可没那么容易,封重彦没再问下去,问他青州的情况,“封胥那边怎么样。”
“消息已经带到了,二公子倒没什么反应,底下的将士情绪很激动,不敢指名道姓,只能对着一群畜生骂。”那马的王八孙子都骂了出来。
主将的军功没了,跟着他的人前途自然也就泡了汤,有情绪很正常。
“以属下看,这青州的军权谁要给谁,那帮子人就是喂不家的白眼狼,前些日子开战,百姓还自发聚集到城门口,嚷着要迎接胡人进城。”
这两年大邺收来的两个州,都是胡人,在胡人的统治下出生,于这些百姓而言,胡人就是他们的祖宗,谁不想念自己的故土。
—
事还没商议完,国公府的下人突然找到了省内,见到封重彦便慌慌张张地禀报:“夫人和郡主出事了。”
准确来说,是荣绣一个人出了事。
被人使了暗棍。
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