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结束,秦瑶光顺利接回一双儿女,坐着马车准备赶回家。
太上皇与太皇太后都舍不得,站在马车旁挪不动步子,还不许旁人驾马启程。
两个孩子其实已经睡着了,小孩儿觉多,一天里基本没有多少时间是醒着的,方才满月宴的时候醒了那么久,已经算是极难得了。
秦瑶光看着孩子,不方便开口,毕竟这二位一个是孩子的祖父,一个是孩子的曾祖母。她身为孩子母亲,也不好拦着他们与孩子亲近,但是,总这么杵着不让人走是什么意思?
他们是没开口不让秦瑶光母子三人离开,可只要他们站在这儿,谁敢离开?
秦瑶光头都大了。
还是宋聿翎开了口,让车夫赶马,莫要耽误了时辰以至天黑才能回程。
见太上皇还不愿意走,便问他:“今儿抱了一日了,还未曾抱够?”
太上皇冷着脸:“自己的孙子,自然是怎么抱都抱不够的!只有你这个冷血的爹,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离开。”
宋聿翎等到马车走远了,才反问一句:“是吗,父皇如此稀罕小皇孙,将小公主放在哪儿了?哦,险些忘了,父皇眼中压根看不到小公主。”
宋聿翎根本不打算跟太上皇争论孩子要不要留下,他只要堵住太上皇的嘴就够了。
太上皇果然又恼羞成怒起来。
太皇太后心里也有些不舒服:“景宜虽是公主,可是天真烂漫,实在招人喜欢,太上皇何必偏心至此?来日景宜长大,只怕也会埋怨你偏心太过,不与你亲近。”
太上皇想到小孙女那张可人疼的脸,虽然,确实有几分可爱,但到底是小公主,继承皇位的还得是皇子才行。
再说了,他可是太上皇,皇帝的父亲,小公主若是聪慧,自然知道亲近他。
太上皇犟嘴:“朕可不稀罕。”
祖孙对视一眼,皆记下了这句话。
平安回家后,秦瑶光才真正信了宋聿翎的话。
原来,太上皇真的被他说服了,纵然心里再不愿,也还是让她将孩子接了出来。
她这府邸,已经不全是她的地盘了,里里外外不知道多了多少皇宫里的人。宫女、嬷嬷、侍卫,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,说不得比宫里还安全。
承了人家的情,守着人家的保护,秦瑶光也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。若是太皇太后惦记两个孩子,她也愿意送景行景宜进宫;至于太上皇那边,就不必如此费心了,秦瑶光估计只送景行一个就足够打发这位祖父了,谁让她偏心呢?
出了月子之后,秦瑶光再次将重心放在事业上。
江南的胭脂厂已经开起来了。高氏在其中帮了不少忙,她当初下江南时,众人都以为她是在此散心,要不了多久便会回来,岂料她竟在江南扎根,守着她的几个铺子不愿回来了。
这些年,她与秦瑶光合作,也赚得盘满钵满,如今新开的工厂,更是将两家绑在了一条船上。
秦瑶光相信高氏为人,与她合作也放心,不过鉴于江南一带的生意得高氏照应着,来日这分红自然也得调整调整,总不能占了人家的便宜还不给钱吧?
江南一带的新厂建好,又招了不少姑娘家。
秦瑶光的胭脂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只招女子,不招男子。成衣铺子还好,买的都是女眷的衣裳,做的也都是女眷的活,男子自知争不过,但是胭脂厂又为何?那些女子做的活,他们男子也能做,凭什么不能招男子。
秦瑶光如今不敢过多露面,免得被人盯着,可诚郡王妃却没这么多担忧,她直接放出话来:
她们的胭脂厂不仅现在招的是女眷,以后世世代代招的都是女眷,男子想过来抢活,门都没有!
胭脂厂给的待遇都不错,本就有不少人盯着,又因为招人的时候区别对待,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,一时间,这些不满竟也传到秦瑶光的耳朵里来了,就连宫中都听到了不少动静。
秦瑶光正想着该用什么法子压制争议,那头太皇太后先坐不住了。
哪怕秦瑶光与龙凤胎的关系不为人所知,可太皇太后也不愿意看到她的名声有损。
太皇太后未曾告诉众人,独自前往罗敷坊。
这胭脂厂,还是她亲自命名的。只是赐名之后,却也一直未曾来过。今日造访,便是秦瑶光未预料。
她眼下正在给给众人发月钱。
罗敷坊的姑娘各个都勤快,工厂里头一贯又是多劳多得,众人几乎卯足了劲,只为了多挣些钱。秦瑶光与诚郡王妃都不是缺钱的主,也不会在月钱上面克扣她们,每次发钱的时候格外爽快。
姑娘们站好队,挨个领到了月钱,刚出炉的月钱,捧在手里哪怕没有温度也觉得暖呼呼的。
太皇太后一身便衣悄悄站在后面,听着这些姑娘们说起这月钱的花用。
“南城新开了一家点心铺,回头咱们光顾光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