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皇的话犹如一道惊雷,在院子里面炸了起来。
宋聿翎小心抱着孩子,听到这声音尚有些担心孩子会不会吓到。
果然,小公主被吓哭了,旁边的小皇子似乎也被传染,啼哭不止。
宋聿翎瞥向太上皇,暗含责怪。
今日实在巧合,但凡没有那场祭祀,也不至于让太上皇追出来。可惜,偏偏出现了意外,孩子也瞒不住了。
太上皇硬生生止住步伐,尴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,但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,只责怪地冲了几个奶娘道:“没看到孩子哭了吗,还不哄哄?”
宋聿翎将孩子交给陈嬷嬷:“带进去吧。”
陈嬷嬷二话不说就回了屋子。
太上皇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。他只让哄哄,可没叫带走啊,两个孩子他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,甚至都不知他们长什么模样。
太上皇将火对准宋聿翎:“你便是这般迎接你父皇的?”
刚走进屋子的奶娘听到“父皇”两个字,吓得心肝儿一颤一颤的。方才那位年轻后生嘴里念叨着小公主的时候,她便吓了一跳,如今,这位老爷更是吓人,一口一个父皇,莫不是他们真是皇家人?
老天爷啊,自己这主家究竟是多大的来头?
陈嬷嬷不悦地扫了她一眼:“照顾好小姐跟小公子,其他的事儿别惦记。”
陈嬷嬷在一众下人面前颇有威严,她脸一板,奶娘顿时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,连腰背都挺直了许多。
屋外,太上皇跟宋聿翎还在拉扯。
太上皇介意的是,宋聿翎连有了孩子这么重大的事情都瞒着他。
“今日若不是朕执意跟来,你是不是要瞒一辈子?”
宋聿翎怕他在这里吵着秦瑶光休息,将人带去了客厅。
太上皇见他这熟门熟路的样子,心里更是憋着气。他这都把秦府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了,只怕在宫里都没这么自在过。
二人坐定之后,宋聿翎叫人上了茶水,方才解释开:“不是有意瞒着,实在是这事,得徐徐图之。”
“有什么好徐徐图之的,皇家血脉岂能流落在外?”
宋聿翎无奈,这就是他为何不告诉父皇的原因。
一旦知晓,势必会嚷嚷着要将孩子要回宫。可孩子并不是他一个人的,他再有本事,也没办法独自生出孩子来。答应过秦瑶光的事,宋聿翎不愿意失言。
“孩子是个意外,我们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要孩子。如今他们才刚出生,还是留在母亲身边比较好。待年纪大些,再将他们接回宫教养。”
太上皇皱眉:“将他们接进宫,跟将他们留在母亲身边并不冲突。”
宋聿翎无声地回望着他。
太上皇懂了:“合着竟是你赖着人家的?”
人家到现在都没想过要进宫?
太上皇不能接受儿子如此卑微。
宋聿翎回之沉默。
太上皇反应过来之后,痛彻心扉:“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,岂能如此窝囊?一道圣旨下去她还能抗旨不成?”
太上皇对秦瑶光的印象都恶劣了起来,如此不懂事的女眷,若非皇帝惦记,连入宫门的资格都没有。
宋聿翎解释:“父皇,有些事情不能强迫。”
“那是你心软,女子一向以恭顺谦卑为德,怎么到了她这儿就非要无人反着来?太过离经叛道。”
宋聿翎知道父皇对她有意见,可是没想过父皇成见竟然这么深。索□□情已经撞破,为了护秦瑶光日后安宁,宋聿翎也不得不将话说开:“我与她的事,一句两句说不清,可儿子今生除了她,不会再有别的妻妾。”
“荒唐!你是天子,从古至今哪个做皇帝的不是三宫六院?”
“从古至今,哪个三宫六院的皇家没有兄弟阋墙?没有尔虞我诈?没有后宫争端?后宫内斗再加上勾结前朝,又有哪个皇帝能安安心心治国安邦?整日为这些内斗都要耗费大半心血,一辈子战战兢兢,连枕边人都不能信任,何其可悲。”
太上皇缄默。
他想起了被废的二皇子,想起一直算计他们的贵妃。
兄弟阋墙,妻妾内斗,在皇家是再常有不过的事。
宋聿翎似乎一副悲痛的样子,再一次提起了二皇子:“儿子经历过宫廷内斗,也经历过骨肉相残,不忍心下一辈也被后妃算计,被亲兄弟视若仇敌。儿子只希望他们不要重蹈覆辙,只一个妻子就够了。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母同胞,争端自然也就少了。”
贵妃这对母子俩作恶多端,如今被用来当挡箭牌宋聿翎也是信手拈来。
太上皇听罢,还真被堵了一下,无言以对了。在二皇子跟贵妃这件事情上,他总是理亏的,毕竟宋聿翎才是受害者,而他,间接的纵容出了贵妃与二皇子的恶毒。
宋聿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