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瑶光本来已经跟张氏说好了,连扬州一带的新厂都已经挑好了,结果皇上禅位,太子登基,又让她生生止住了脚步。
这大半年来,宋聿翎来得并不多,从前半个月抽出一日跑到他这儿陪陪她,如今一个月才能见上一回,上回见面还是一个多月前,眼瞧着他消瘦了不少,秦瑶光其实也有些心疼。
可是转念一想,他是储君,身边多的是伺候他的人,既有属官,又有家人,哪里轮得着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?
秦瑶光不得不承认,她其实一直压抑对宋聿翎的感情。若是放任其发展,兴许这会儿已经对他全心全意,无法自拔了。试问,一个相貌不凡,家世卓越的男子对你极尽殷勤,谁能抵挡得住?也就她头脑清晰,能够牢牢把握自己内心了。
系统说她这是鸵鸟心态,秦瑶光不能苟同。
这回这么大的事儿,秦瑶光肯定不能出门了。虽然宋聿翎登基她也看不到,但是这样重要的节点,她如果一点不在意地溜走,那家伙估计得伤心。
临近登基大典,宋聿翎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去秦瑶光那儿一趟。
秦瑶光的生意做开之后,苏合堂的胭脂已经名族大江南北,各地都有单独一家销售商,可谓是躺着赚钱。
宋聿翎过来的时候,秦家人正好上门了。这么多年,他们还是第一次找上秦瑶光。
当初秦瑶光嫁入武信侯府的时候,便与娘家人闹翻了,连嫁妆都没有几担,还都是她母亲留下来的老物件儿。
秦瑶光从武信侯府出来之后,秦家人更没有找过了,秦瑶光的继母、如今掌家的秦夫人不止一次地嘲讽秦瑶光蠢,大好的姻缘给她生生糟蹋了,还不如让自家女儿嫁过去。即便侯府已经不是侯府,可是陈寅礼的官位依旧还保留着,在秦家人看来,陈家家底依旧,就连陈家大姑娘的婚事也丝毫没受影响,真落寞的话,这婚事也早就散了,还能顺顺利利完成?
是以,秦家是不屑于找秦瑶光的。若不是这回,秦家人后知后觉打听到,秦瑶光如今富贵了,生意越做越大了,也还是不乐意上门的。
这回过来的是秦瑶光名义上的弟弟妹妹。
二人都是秦夫人所出,大的那个,只比秦瑶光小一岁,可见秦瑶光她爹当时续娶的时候有多急不可耐!
这两人也是带着礼过来的,为的便是与秦瑶光修复关系。等到了秦瑶光新买的大宅子之后,发现这宅子光从外头看便已光鲜无比,足以见秦瑶光富贵是真的。
可秦瑶光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进门,得了消息便让平安将他们打发出去了。还是这两个人恬不知耻地乱闯,秦瑶光才不得不露面,刚一露面,就将兄妹俩递过来的礼给扔到了门外。
兄妹俩脸色一变。
秦瑶光手底下管着人,威风渐渐也涨起来了,见状只是冷笑着提醒道:“当初我从秦家离开,可是跟你们家人断了关系,如今觍着脸过来也不嫌害臊。你们兄妹俩就跟你娘一样,都是欺软怕硬、攀权附贵的贱骨头!以为给点小恩小惠就能一笑泯恩仇,做梦去吧,你们母子几个如何欺辱我的,我到死都不敢忘。快别拿这些便宜东西出来丢人现眼了,我压根不稀罕!”
秦修文与秦玥兄妹俩被她骂地脸皮都快揭下来了。
他们平常在家里都是别人捧着的,从前对上秦瑶光就没输过,这会儿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,秦修文尚能忍得住,秦玥涵养便要差些了,气不过骂道:“长姐如今富贵了,连自己姓什么只怕都忘了。你一日姓秦,便一日都是秦家人,血脉亲缘怎么都割舍不掉!如今连娘家人都撵,可真是忘恩负义,别忘了是把你养大的!”
秦瑶光冷笑:“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就能将我养大,若不是被你们花掉,还能足够我当初风光出嫁。娘家人?你也配?我娘家人早就死了,跟我论娘家,直接抹了脖子自裁,我或许还能既往不咎给你上一柱香。快滚吧,别让我再碰面你们,否则秦家的生意也别想好过了。”
以她如今的家底,对付一个秦家那是绰绰有余。
秦玥气得发抖:“我回去告诉爹!”
“去啊,我还怕你不成?滚滚滚,别叫我报官,你们家这几张脸,真是令人作呕!”
秦瑶光本欲做恶心状,结果手刚搭在小腹上,竟然真的干呕了几声。
可把秦玥气得够呛,怒气冲冲地转身,准备告状。
秦瑶光感觉自己身子有些不适,正要缓了缓,背上忽然被人轻柔地拍了拍。
“好些了吗?”
不用看也知道是谁。
秦瑶光借着他的手起身,也没深究,只说:“好些了,大概是昨儿晚上受凉了,刚刚又被他们恶心了一回,总不大舒服。”
“不用看大夫?”
“真不用,就是凉了胃,捂捂就行了。”
宋聿翎琢磨起了秦家。
若非这兄妹俩贸然出来,他还从未想过秦王府娘家。之前在侯府的时候便隐约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