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院正今日特意寻了个空出宫来寻那个小宋管事。
他打听清楚了,这个小宋管事平日里负责采买,出府进府格外方便,谢院正想,若是他过来找,应当很快就能见到。
谁想来了侯府说明缘由后,侯府守门之人却冷着脸赶他离开。
谢院正知道。不少人家看门的的确有狗眼看人低之嫌,也怪他没有说明身份。
谢院正重新报了下家门,那管事跟两个小厮听说之后,反而紧张了起来。
谢院正只觉得奇怪,又重复了一遍:“烦请诸位给我带个话,就说太医院院正有事寻你们家小宋管事,请他来此碰个面。”
然而侯府的人却立马拒绝了:“小宋管事不在!”
说得斩钉截铁,后面几个人连连跟着点头。
谢院正迟疑:“他去哪儿了?”
“出京采买去了,还没回来。”他们随口忽悠。
谢院正忽然看向这三人,目光探究。他之所以今日会来此,正是因为昨儿晚上得到了消息,侯府里头负责采买的那几个人都已回府,小宋管事也一样。他的人日日盯着这侯府,绝对不会弄错消息。
侯府那几个人被他打量着心里也发毛。
然而侯爷交代了,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进来,尤其是过来找小宋管事的。侯爷交代,他们不得不为照做,否则闯了大祸可就糟了。
短短几息之间,谢院正心里已经将最坏的结果打算了一遍。
因害怕对方在侯府里面遭遇不测,他招了招手,让暗处的几个谢家人都出来。
不过片刻,门口便多了十余人。
守门的管事脸都黑了,质问:“谢大人这是要做甚?难不成还想擅闯侯府?”
谢院正从来不会与人为难,可是他们事关重大,哪怕圣上在此应当也不会说他不是。他道:“谢某确实有事要寻那位小宋管事,既然诸位不肯放行,那谢某也只能将事情闹大了。就是不知闹大之后,武信侯府能否承担得起这份后果?我再给你们一炷香的功夫,速去请示一下你家主子。一炷香过后再不开门,我便进宫,告知圣上。”
几个人吓得面如土色。
差点忘了,谢家是太子爷的外家,这位谢院政更是当今皇上的妻弟。
侯府的人再不敢耽误了,立马叫人去寻陈寅礼。
谢院正揣着手,与十来个人来门口坐等。这番阵仗实在太大,哪怕此处是侯府的后脚门处,可也依旧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有不忙的便干脆停了下来,静静地等着这边究竟会出了什么事儿。
等陈寅礼匆忙回府时,侯府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了。
他心中焦躁,几步便走上前站在了谢院正跟前。
两人对峙。
谢院正个头要矮上一些,不过他谢家是太子外家,已故去的皇后娘家,自然也不惧陈寅礼这个后起之秀的侯爷。
就算是两家对上,皇上也绝不对帮着一个外人。
谢院正笑着拱了拱手:“想不到啊,侯爷竟然亲自来了,想必你们府上的人也同你说明白了,谢某近日特意在宫里请了假过来寻人的,且早就打听清楚了,那位小宋管事昨儿下午便已经回了侯府,今日一直未曾出门。我也不为难你们,只需将那位小宋管事请出来,我问他几句话便是了。”
陈寅礼脸色顿时更差了。
谢院正分明就是盯着侯府多时了,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,不止是他,别人也知道了宋聿翎的真实身份。
到此刻,陈寅礼哪里还有什么将他们二人直接弄死的心思?
只怕他前脚动手,后脚就会败露。
谢院正怀疑宋聿翎的身份,跟谢家人怀疑宋聿翎身份有什么区别?况且,听说这位还跟圣上关系甚笃,谁知道他今日是不是代替圣上过来一探究竟的?
他脑海中天人交战,别提多煎熬了。
未来如何陈寅礼不知道,他只知道,今日自己是过不去了。
谢院正看他那张脸上变化莫测的,也不给他反应时间,又开口催促:“侯爷若是这会儿不放行,待会儿来的可不只是谢家一家了。”
这话说出来,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。
陈寅礼收了身上的戾气,微微欠了欠身子做出“请”的手势:“谢大人还请进内院说话。”
“让你们家的小宋管事出来便是。”
“这……小宋管事如今身子不便,只怕不能出来,还请谢大人先移步进内。”
“怎么会不便?不是刚回来么?”谢院正听此立马紧张起来,生怕对方凶多吉少。他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等着自己,是以他只带了一半人手,另一半留在门外。
若是一刻钟后里头未曾有消息传出,他们自会去报官。
谢院正当然也可以让别人进侯府,只是他一心牵挂着外甥,恨不得早日弄清真相,所以哪怕凶险,他也义无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