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觉得自己比那些久经沙场的武将要差。 陈寅礼在一众武将之中率先出列,自请击之。 老侯爷戎马一身,临终都是马革裹尸而还。圣上原就记着陈家的功劳,见着陈寅里有此志气,又生得一表人才,便点了他做副将。 这一年来,陈寅礼带头冲锋陷阵,立下汗马功劳,也让武信侯府再次扬名。此战能胜,陈寅礼当居首功,所以这次进宫,陈寅礼被以礼待之,就连这回的主帅也羡慕起了陈寅礼的待遇。 方才进紫宸殿叩拜时,陈寅礼可是圣上亲自扶起来的! 武信侯府自老侯爷离世后便沉寂下来,可如今眼看着,是要起来了。 当今皇帝刚过不惑,正值壮年,虽偶尔疑心朝臣,但并不会容不下有功之臣,又是个赏罚分明的性子。陈寅礼等又刚打了胜仗,皇帝听他们禀明这一年来西北战况后,便准备论功行赏了。 其实西北战事如何,皇上心里早有杆秤,众将士表现如何他亦有所耳闻,如今不过是借着主帅的口,将众人的功绩再述一遍罢了。 其他的都好赏,可首功的陈寅礼,圣上却放在了最后。 陈寅礼骁勇善战,圣上原本是想着给他加官的,只是陈寅礼却突然道:“圣上,微臣有一事要与圣上禀明。” 皇帝顿了一下,方才还平易近人的一双风目微微眯起,敛眉沉思,平添了几分杀伐之气。 陈寅礼只觉得有寒意袭来,他拿不准圣上的意思,只得压低了头颅。 良久,皇帝开口让其他人都退下,只留陈寅礼一人。 他从龙椅上起身,踱步到陈寅礼身前,再次扶起这位有功之臣:“武信侯有何军情要奏?” 陈寅礼明显察觉到圣上的意思,圣上不希望听到同军情无关之事,可陈寅礼已别无选择。他自边境凯旋,途中却恰好寻得故人,岂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?他与婉柔注定有一段未了尘缘。 陈寅礼只犹豫了片刻,便坦白了他将方婉柔带回京一事。 虽是先斩后奏,可陈寅礼自恃有功,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要命的错漏。 高高在上的帝王脸色一松,斟酌了一番,又问:“所以,你是要用自己的战功换她的自由身?” 陈寅礼郑重地点了点头。 皇帝目光微沉:“你可知这军功意味着什么?” 意味着他能加官进爵,光耀侯府门楣。然军功还能再挣,能救婉柔性命的机会却只有一次。 陈寅礼俯身:“圣上容禀,微臣母亲同方姑娘之母乃是故交,又自小看方姑娘长大,将其视若亲女。当年方家深陷贪污案,举家流放至西北,母亲深知方家罪孽深重,却还免不了时常惦记方姑娘,以至茶饭不思。微臣实不忍心见母亲忧心,故而斗胆,请圣上允方姑娘一人回京。” 皇帝不见喜怒地问:“如今替方氏女辩白,来日若是爱卿再立战功,是否还要替方家翻案?” “微臣不敢!”陈寅礼叩首,“此次请旨,乃是为了慰藉微臣母亲夙愿,待方姑娘回府,母亲心愿可了,往后再不提此事。” 陈寅礼说完,不见上首之人有何反应,下了狠心,又说:“微臣会将方姑娘放在母亲身侧,绝不会让外人见到。” 如此,便不会再生事端。 皇帝抬了抬手:“不必。” 他还不至于为难一个没犯过错的姑娘家。方家有罪,那是方家的男子造孽,同女眷干系不大。之所以流放,只为堵悠悠众口。方才他是有不悦,但也是因为自己器重的功臣竟然拿战功换一个罪臣之女,实在是驽钝。 看来,他还得再考察考察,看看这位武信侯是否真的如其父一般有勇有谋。他道:“那方氏女既进京,便留下吧,朕可以不追究,不过若要出门还需更名换姓,不得再借方家名义行事。” 陈寅礼连忙跪谢。心中的一块巨石虽已放下,可背后也是一片濡湿。 若再来一次,陈寅礼也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勇气,再将这些话说出口来。 申时三刻,武信侯府一众主仆皆聚在正门处。 一炷香前,便有仆人来报,道他们家侯爷已行到东街街头了,崔氏立马让人将家里几个主子叫到跟前,随她一道等陈寅礼回府。 府里有头有脸的下人这会儿都守在崔氏身侧。 也不知等了多久,前头脚步声起,人影攒动,忽然传来几声“来了,来了。” 秦瑶光回身拉着平安:“我衣裳发饰可乱了?” 平安:“夫人好看着呢。” 秦瑶光摸了摸鬓角,转过身踮起脚尖眺望远处。 人群散开,让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