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凭这妖物如何巧言令色,秦瑶光岿然不动,她坚信陈寅礼对自己的感情。 系统劝说无果,只能作罢。世上有种人,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,固执到了极点。如今它嘴皮子说破,秦瑶光只会觉得它是在恶意挑拨他们夫妻关系,惟有她自己亲眼见到真相,亲自捅破那层窗户纸,方才能大彻大悟。 左右陈寅礼马上就回来,它等得起。 兴许是梦中发了脾气,没睡好,一觉睡醒,秦瑶光仍旧头晕乏力。 她应当躺了许久,睁眼后立马看了天色,房中朱窗半开,依稀可窥见外头已远不如早上明媚了,窗外疾风骤起,吹得窗户来回扇动,偶尔夹杂一两声闷雷,让人心情烦杂。 秦瑶光揉了揉额头,将那场荒诞的梦抛掷脑后,她宁愿相信这是自己被崔氏折磨已久才出现的幻觉。 “平安。”秦瑶光声音暗哑地换了一声。 “吱呀”一声后,平安从外走了进来,经过窗台时顺手挽起袖子,将窗户合上。外头风大,好容易关了窗,平安便抱怨道:“上午还艳阳高照的,如今却又起风了,好在夫人今儿没出门踏青,否则定也要乘兴而去,败兴而归的。” 其实比起在府中磋磨时光,秦瑶光宁愿去外踏青,哪怕天气再恶劣也无妨。她与夫君初相识,也正是在这样一个花朝节,她去寺中踏青,回程时遇上了几个官宦家族的登徒子,见她容貌姣好便上前动手动脚,多亏陈寅礼经过,顺手救下她。 秦瑶光至今都忘不掉陈寅礼看到她时那既惊又叹的模样,那双凌冽的眉眼,看向她时忽然多一层了化不开的温柔。 这便是一见倾心吧。 秦瑶光深信,一切厄运都会在陈寅礼回来的时候烟消云散,她抚了抚肚子,又有了胃口,随后问道:“几时了?” “过了午时了,夫人可要用膳?” “让他们端进来吧。” 平安脆生生地应下,待秦瑶光起身之后,便到廊下让外头伺候的小丫鬟去厨房将饭菜端过来。 秦瑶光成亲时只带了平安这么一个陪嫁丫鬟,余下的都是继母替她找的,不拖后腿就不错了,哪还能指望得上?至于侯府派过来伺候的,更与她不亲,身边这么多人,所能用者只有平安。 平安也不过才十七岁,比秦瑶光大了几个月,除了胆子小些,几乎没有缺点。 二人用过饭之后,上房那头又派了人来,说是崔氏请秦瑶光过去说话,让秦瑶光立刻就去。 上房来的丫鬟,总是比别人傲些,说话的时候拿腔作势,趾高气扬。用平安的话说,便是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,压根不拿正脸瞧人的。可秦瑶光分明也看见过,这些仆从在崔氏面前谦卑至极、连头都不敢抬的模样。由此可见,这些人不是不知道尊卑,而是压根不觉得自己这个侯夫人值得尊敬,因而处处冷待,句句鄙夷。 秦瑶光甚至都没来得及应一声,她们便撂下话离开了。 平安气得发抖:“哈巴狗学主人,学得倒是挺像。” 秦瑶光也觉得像,两人狠狠地将上房那群人臭骂了一顿,但是一点不妨碍秦瑶光收拾齐整,继续去上房受刑。 她是有脾气的,但只敢窝里横,并不敢反抗崔氏。对秦瑶光而言,在上房立规矩与受刑无异,甚至还是酷刑。钝刀子割肉,疼是其次,最难受的是磨人。 秦瑶光原以为,自己往日受到的酷刑便已是最狠毒的了,谁知崔氏还有更狠的等着她。 崔氏见了沈苍雪便让人递过几本厚厚的经书:“这些经书都是我特意挑好的,你拿回去仔细抄十遍,磨一磨性子。” 秦瑶光:“……” 她恨! 崔氏点了几炷香,照例跪在佛前企盼自己儿子平安归来。烧香归烧香,教训儿媳却也没耽误:“你出身商户,规矩比你嫂子弟妹都差些,我本想着你进了侯府会有长进,谁想一年多了还是不能入眼。打明儿起,你便跟着陈嬷嬷一起学规矩,务必学得面面俱到,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漏,听明白了没?” 秦瑶光如遭雷劈,僵硬地转过头,正好对上陈嬷嬷的目光。 陈嬷嬷淡漠又疏离地牵起了嘴角。 秦瑶光心道,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。 天地良心,她规矩并不差,任谁能动不动站一个时辰能保证自己还保证一丝不苟地守着规矩?分明就是崔氏吹毛求疵、求全责备!秦瑶光委屈极了,可她自来伏底做小,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,只是嗫嚅地道:“儿媳明白。” 这娇媚作态,低三下四的语气,再次伤了崔氏的眼。她正想让秦瑶光站边上别碍着她,外头忽得又来了一个小丫鬟,站在帘子外毕恭毕敬地回着话:“老夫人,大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