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的人来疯,才刚到山城落脚,就已经搭上了圈内的人脉,这号召力不容小觑。
霍述看了眼桌上的日程表,说:“下午三点有个慈善活动,要去花石街走一趟。”
花石街在老城区的山脚下,依山傍水,建了一家九年制的特殊教育学校,养老院和福利院毗邻而居。
“去献爱心啊?”
骆一鸣瞬间没了兴致,“没劲儿,我还是去睡觉吧,玩通宵困死我了。”
说话间打着哈欠起身,懒洋洋趿拉着拖鞋上了楼。
霍述垂首笑了笑。
霍家祖上是从山城走出去的,财富累积到他们这种地步,树大招风,适当做些慈善公益,能用最小的利益收获最大的影响力。老爷子年纪大了,就在乎这些虚名。
阳光在琴弦上拉出金色的光泽,浴室有了动静,是霍依娜“洗”完了头发。
她的脸色很白,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,整个人像是从冷潭中爬出来的水鬼,操控智能轮椅磕磕碰碰地回了卧房,再砰的一声摔上门。
护理师想进门又不敢,在走廊里探脑袋。
霍述自始至终没有抬头,眼眸半垂,像是在看什么,又像是什么也入不了眼。
想起了刚才骆一鸣的话,他抬起指腹,漫无目的地叩了叩血色的琴身。
对霍依娜的态度,他表现得很危险吗?
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毕竟在号称“礼仪之邦”的国内,人们看中品行更甚于能力,不需要特立独行的怪胎。谦和上进,才是最好的保护色。
而霍述最擅长的,就是如何扮演一个好人。
他起身,朝卧房走去。
再抬眼时,淡漠的眸子中已浮现出几分忧色。
“我刚搬过来,难免顾不上我妹妹,还请你们多费神。”
“霍先生说哪儿的话?这是我们份内的事。”
护理师小姐受宠若惊,忙回答,“其实比起腿上的伤,霍小姐心理的问题更严重。洗浴是件很私密的事,霍小姐拒绝我们帮忙,抵触展露身体,很大程度上源于内心的耻感,这可能需要专业的人帮忙。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‘助浴师’的存在?这项职业源于日本,在国内还是很新的冷门职业,如果能有本地专业的助浴师协助我们护理洗浴,会更有利于霍小姐的身体恢复。”
“谢谢你的建议,我会认真考虑。”
霍述轻扬唇线,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