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当傻子使了。”

芫苏眼神微动：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青鞘：“没关系，故意的也没关系。”

他却没有感到高兴，反而有一丝苦涩。

“不要什么都没关系，你多在意一点我，不可以吗？”芫苏闷声说。

她纳闷：“所以，你要我讨厌你、记恨你、惩罚你，是这个意思吗？”

芫苏：“对不起，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他知道她对什么都淡淡的，什么都不在乎，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。她身上这种潇洒的、什么都可以抛弃的意气吸引了他，但也正是这一点把他推得远远的。

青鞘放轻声音，疑惑地看向他：“你想对我说什么？”

芫苏感到有些无力。

他和她之间相差的不仅仅是年龄。

“……你比我阅历多，心智比我成熟，我在你眼里还是小孩。”他轻声说：“你永远不会拿我当朋友看，像对洛缪王一样。”

青鞘想了想，他说的是对的。

她是怎么看芫苏的？对她来说，芫苏像一个需要照顾和保护的小孩，她会用最大程度的耐心和温柔去对待他。

“对不起，我从今天开始把你当成年人看。”她道歉。

青鞘：“首先，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一种名叫‘渊’的水术，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，不是被诅咒了。”

芫苏怔了怔：“为什么告诉我？”

青鞘：“我说了我会把你当朋友看的，我也愿意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。记得避开中心岛，别被抓到发现了。”

他心中一动，眼神有些飘忽。

说完了海下城镇的事，青鞘又提起了芫苏之前的家乡设拉岛：“你也注意到了吧？设拉岛对中心岛的态度不一般。”

芫苏：“所有关于中心岛的信息都被抹除了，就连信使和信都很少有人提起。”

“你来自海下这件事，很有可能设拉岛的某些人是知道的，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回去，免得你成为他们的诱饵和工具。”

“你是说，设拉岛也和休留一样在谋划着什么？”

她点了点头：“总之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，保护好自己。”

说完这些，即使是在梦里青鞘也有点累了，摆了摆手：“我要退出梦境了，再见。”

“你又要走了。”芫苏看见她的身影变淡，眼神黯然地伸出手去拉她。

明明是他构建的梦境，她也还是有能力主动离开。

和上回不一样，这次他拉住了她。

他从她身后抱住了她，手臂环住她的腰间，胸膛却不敢向她贴近，浑身都因为这个动作绷紧了。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她，拘谨而不自然，却鼓足了勇气。

两人的身影同时从梦境世界里淡去。

*

离开梦境后，芫苏睁开眼睛，轻轻握上了熟睡中的她的手。

和梦境里不一样，现实中的青鞘体温很低，和洛缪一样冰凉。

他心里涌动着奇异的战栗和喜悦，可能是因为她那句“把你当成年人看”的承诺，也可能是因为那个拥抱。

他垂下头，双手合握住她的手，像祈祷一样闭上眼。

他明明没有那么喜欢她的，只是普通的喜欢而已。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，他想他会忘记她的，他会拥有更多的人际关系。但是现在——让他再喜欢一会儿吧。

芫苏睁开眼，就看见蓝鹟在旁边瞪着圆眼睛，用微妙的眼神注视他。

他一下子脸红了，从耳根到脸颊，轻声辩解道：“捂一下就热了……”

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