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谨元接过一看,是一间药铺的买卖记账,前面倒还正常,只是最近一段时间,“玄参,茯苓,天花粉,荆芥,石膏,生甘草,这些药材近日似乎买的有些频繁?都是清热发散的药,用的是治风热的方子,但一次性买一个月的药量,未免过了。”
说完,他将账本递了回去。
谢明姝接过来,又从桌子上的一堆账本中抽出一张纸,上面写的是近一个多月来京城各大药铺的买卖情况,其中不乏有跟她名下药铺同样的情况,都是治普通风热的方子,买的却是一两个月的量。
“而且,这些方子都不是药铺开的,是买药的人自己带来,我问过坐堂的大夫,说是无碍,只是剂量有点大,我想如今也不是时节变换的时候,哪来这么多风寒风热的体征,只是一时还想不大明白个中缘由。”
说罢,还困惑的皱了皱眉头。
一旁的顾谨元盯着这些东西,也陷入沉思当中。
这厢院火通明,镇国公府的另一角,亦不曾安枕。
白日才换了屋内的摆设,还有一并送过来的钗环衣裳,漂亮精致的能让人移不开眼。
丫鬟采菊从外面打了盆水进来,就见白姑娘还在梳妆镜前,一个一个的试戴着首饰,那嘴角的欢喜从下午开始,似乎就没断过。
到底还是小家子气了!
想起来之前老夫人的一些吩咐,她不由得抿了抿唇,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想法。
这般想着,采菊将水盆搁置到一旁的红木支架上,走过去提醒道:“白姑娘,该梳洗安寝了。”
白芊芊听罢,放下手中的钗环,由采菊伺候着梳洗。
刚梳洗到一半,就见颐安堂指过来的另一个丫鬟雏菊进屋来,走到她身边,顺带挤开了采菊,“姑娘,我打听到了,这几日世子爷都在书房休息,唯独今儿晚上去了明月居,好像是有什么事,明月居那边这时候还未熄灯呢…”
雏菊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,甚至还包括顾谨元在书房起居休息的时辰,她原是老夫人院里出来的人,打听什么消息都很方便。
“这样呀,那二表哥在书房一定很辛苦,要不明儿我亲自做一些糕点送过去?”她似有意动、
可雏菊劝道:“姑娘别急,咱们东厢房离得远,要往那边去,得跨大半个园子呢,这一次两次还好,次数一多就不方便了,不妨等姑娘挪去了紫藤苑,那里离世子爷的书房近,届时再送也不迟。”
“倒也是。”白芊芊点了点头,想着自己刚回来不久,有些事情还不能太明目张胆,于是歇了送糕点的心思,转而打起了别的主意,“那我明儿早点起来,亲自做一些南边的糕点送给老夫人可好?”
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。”雏菊如此回道。
有了她这句话,白芊芊便放下心来,琢磨着该做些什么去讨好讨好颐安堂的老夫人,那可是自己如今在府里唯一,也是最大的依仗。
至于楚氏那个老虔婆,虽说是她点头让自己回了府,也不过是自己多提了几次谢明姝的缘故,从雏菊口中,白芊芊知晓谢明姝进门三年未曾有孕,她这个婆婆可是急得不行,近来都已经在张罗通房丫鬟的事了,此番让自己回来,估摸着也是看在自己和二表哥旧日的情分上,激一激谢明姝罢了。
除此之外,想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