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王广平不等郭老太太把话说完,就扭头对叶老太太道:“老嫂子,你糊涂啊!
“之前郭氏是怎么害你、害老四、害你们全家的你都忘了么?
“你怎么还收留她的娘家人呢?
“难道您都没听说过什么叫东郭先生和狼么,这可是前车之鉴啊!”
郭士杰以前上过几年学,一下子就听懂了村长的弦外之音,心里顿时“咯噔”一下。
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道:“村长,舍妹因为从小父母娇养,所以性子上是有娇纵任性,但是也不至于用‘害’这么严重的说辞吧?”
“娇纵任性?”王广平闻言冷哼一声,“你倒是会给你妹妹脸上贴金,她若只是娇纵任性可就好了。”
叶老太太见火候差不多了,急忙出来打圆场道:“村长,您看,我家就是来了这么几个亲戚,住几天就走,若是有啥变动我再让人去告诉您。
“这事儿是我们的家事,就不劳烦您跟着费心了。”
但是气氛都已经顶到这儿了,郭家人哪里肯善罢甘休。
郭老汉和郭士杰都要求王广平能把话说清楚。
郭老太太更是直接上手,一把抓住王广平的袖子,嚷嚷道:“就算你是村长,也不能红口白牙地胡说八道。
“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就别想走。”
王广平也做出一副被郭老太太气炸了的样子,不顾叶家人的阻拦,一股脑把郭氏做的好事儿都给说出来了。
然后他还掰着手指数给郭家人道:“不守妇道、引狼入室、给婆婆下药、把家里钱财席卷一空。
“最后被人骗身骗心卖到窑子里,自己没脸见人才自尽的。
“我说个害字怎么了?我觉得我还说轻了呢!
“她哪里是害人啊,根本是把人家老叶家给害惨了。”
郭家人听到这些话都懵了,根本不相信会是自己人做出来的事儿。
郭老太太第一个反应过来嚷嚷道:“你说是就是啊?我不信!我自己的闺女我自己知道,凤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!”
她说完这话直接冲着叶老太太就去了,伸手就要去抓叶老太太的领子。
叶二嫂和叶三嫂一边一个护住叶老太太,把她的手给挡了回去。
郭老太太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地哭了起来。
“哎呦我的老天爷,您可开开眼吧!
“我一个出落得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,好好地嫁到他们老叶家。
“结果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啊——
“我闺女死得不明不白,他们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啊——
“老天爷您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,让这一家子以后都不得好死啊——”
郭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拖着长声地骂着,甚至还有点儿合辙押韵。
王广平听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想,也不知这是什么关外的小曲儿,调调还挺好听。
不过听到后面,郭老太太越说越难听,他才赶紧反应过来道:“你这老太太,嘴巴放干净一点。
“说句不好听的,谁家媳妇出了这种事,一家子都跟着丢人现眼抬不起头来。
“如果不是证据确凿,谁愿意把那绿帽子往自家儿子脑袋上扣?
“我刚才就说过了,当时叶老太太中毒昏迷不醒,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,连你家闺女都不见踪影,叶家人还以为是来了匪徒劫人劫财,直接就去县城报了官。
“官府查来查去,最后查出来是你家闺女跟人私奔又被人卖了。
“我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在衙门有底子可查的。
“就连那个奸夫如今都还关在县城大牢里。
“你们若是不信,可以去牢里问他啊!”
郭老汉和郭士杰听了这话,此时心里都已经明白了。
人家敢把话说得这么死,就证明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,是经得起任何人去查的。
郭士杰不免有些恍惚,妹妹当初出嫁时的情形,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。
那是没有出变故之前家里最后一次办喜事。
这一路过来,他觉得挺不住的时候,还会反复在心里回味一下。
如今突然得知了这件事,他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,甚至刚才在听王广平讲述的时候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。
就像他刚才说的,他也知道妹妹被娘惯得有些任性,可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?
郭老太太被王广平说得一愣,但是很快就又哭闹起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郭士杰才突然发现,这么半天他都没听到父亲的声音了。
他赶紧扭头去看身边的郭老汉,只见他面颊不住地抽动,两眼发直,双手也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爹,爹你没事吧?”郭士杰着急地大声喊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