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中午吃过饭,张亮把七月份每个人上工多少天,干了多少工分统计好,并让知青们确认。
梁鸢上了十九天工,总共赚了一百多工分,算下来还不到八块钱。
现在大队说的是可以每月拿工分换钱和票子,也可以集中到年底一起兑换,如何选择全凭个人意愿。
梁鸢每月能去公社领取十块钱及四十斤粮食,再加上梁宋两家给的东西,这点工分还是等年底再一起兑换吧。
中午吃过饭,不少人跑去公社换物质,梁鸢也去了,她得领粮食交知青点,不然饭都没得吃。
进入到八月后,天气更热了,平日里站着都能出一身汗,更别提下地干活。
梁鸢把帽子取下来扇扇风,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唇。
实在是太热了。
大太阳正对着脑门直射,周围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。
这年代是真的苦,去外地打工不仅赚不到钱还容易被人看不起,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在农村上工赚钱养家。
梁鸢拿着水壶灌了几口水,下一秒汗液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。
“鸢鸢,擦擦汗。”
梁鸢扫过他手里的纸巾,摇摇头,“你自己用吧。”
陈泽屿以前挺白,自从下了乡皮肤黑了好几个度,他干活快,干完就来帮梁鸢。
不仅如此,他还给梁鸢做了个小凳子,若是干活累了还能休息会。
梁鸢扬了扬下巴,“水壶里是不是没水了?”
“没事,我不渴。”
汗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掉,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湿,梁鸢抿了抿嘴唇,“别逞能,你喝我的。”
陈泽屿眸子闪烁扫过她的红唇,轻咳了一声,“不用。”
再这样下去,早晚得脱水。
梁鸢把水壶强硬塞到他手里,“赶紧的,别磨磨蹭蹭。”
陈泽屿十分听话的点点头,想到即将和她的红唇触碰到同一个位置,他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。
刚喝了两口,远处传来一阵惊呼,“有人晕倒了。”
算起来,已经是今天热晕的第五人,这么大热天砍树,也不知道宋黛和孟香香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了。
晕倒的是王庆林的大儿媳妇刘丽,王庆林叮嘱妻子,“你先把小丽送回家,让她刚好歇一歇,下午别上工了。”
汪小琴面色不好看,“平常吃的挺多,一到干活了不是这疼就是那难受,敢情咱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?”
“人都晕了,说再多有什么用?”
“好你个王庆林,我是她的婆婆,连说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了?”
王庆林烦躁的拍脑门,“先把人送回家,有啥事咱们在家说。”
汪小琴唠唠叨叨一大堆。
王庆林无奈的坐在地头,一口接一口的吸旱烟。
中午知青点开了个会,说是推迟上下工时间,早上调整为5点到10点,下午调整为3点半到7点半。
确实有点效果,至少晕倒的人没那么多了。
七月下了那场暴雨到现在,接近一个月的时间,一直没再下过雨,人蔫庄稼也蔫。
王庆林不能眼睁睁看着辛辛苦苦种的庄稼被晒死,不然年底他交不了差,于是大手一挥通知所有人拉水浇地。
井里的水只够人吃,大家只能到河里拉水浇地。
大队东头有一条河,从河边到最近的庄稼地也有两里路,大队没有什么能用的工具,无非是桶、盆、水瓢和架子车。
于是几个人分为一组,有拉水的,有从河里舀水的,有在地里洒水的。
可是架子车就这么多,这样浇水无异于杯水车薪。
王庆林和张波干脆让每个人用扁担挑水浇地,一来是工具多,二来是免得有人偷奸耍滑。
听到这个安排时,梁鸢笑了。
两桶水,几十斤的重量,若是离的近还好,若是离的远,怕是走一路撒一路。
而且什么叫免得有人偷奸耍滑,整个大队属张波的小舅子刘阿方偷最多的懒吧。
这话梁鸢只敢在心里说,毕竟还要在这待上一年半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只是挑水的效果明显不好,河边和路上撒的都是水,庄稼地里却没有多少水,不仅如此,有人掉入河中有人在路上摔的满身是血。
无奈,只好又换成了用架子车拉水。
知青点的16人刚好分为两组,梁鸢被分在第一组浇水的位置,陈泽屿运水,宋黛和孟香香从河里舀水。
一天下来,梁鸢的两个手臂竟然肿了起来,想请假又担心大队里的人多嘴,比起那些风言风语,她宁愿忍一忍。
陈泽屿不知道从哪知道她手臂肿的消息,急冲冲的跑过来,“我看看。”
梁鸢把袖子往下拉,“没事。”
陈泽屿不